“反賊!還我一家人的命——…啊啊!”

那個侍女被燙得慘呼不停,卻還罵聲不絕,龍高山指揮著親衛將她死死摁在地上,然後將其他藥罐全都丟了出去,等安排妥當時,一身也溼透了,那不是藥湯,而是汗水。

“總司,趕緊回英德!”

龍高山看看剛剛嚥氣的拍紅姑,臉上也是黯然,可李肆的安全更要緊,下意識地就提出了建議。

“來……,…這時候,我更不能回去。”

李肆冷靜下來了,看向床上還在打著哆嗦,沒辦法開口的韓玉、階,心說戰鬥才剛剛開始,怎麼也不能退縮。

入夜,還是這間屋,韓玉階沉沉入睡,呼吸平緩多了,臉上也有了血色。

“明天醒來就該沒事了。”

盤金鈴出了。長氣,她從英慈院被緊急招了過來,最初還以為李肆出了事,急得連嘴唇都咬破了,來之後得知實情,才長出了口氣。

韓玉階是被人下毒,盤金鈴說是半夏,能讓人虛脫難言,薑汁就能解毒,再休息一下就能轉好。

然後她還很傷心,如果拍紅姑沒被刺中要害,醫護能作前期處置,挺到她趕來,說不定還有救。

另外一個女刺客被嚴重燙傷,卻用不著她治了,那女子一邊慘叫著一邊道出來歷,精神處於極度凌亂的狀態,沒辦法回答任何問題”李肆只好下令送她上路,也算是幫她解脫苦難。

這對姐妹的父親是潮州鎮標的遊擊”在之前的永安之戰裡被殺,至於是怎麼混到韓玉階身邊的,就得等韓玉階能開口說話才清楚了。

“上天真是有眼,這樣的事,你都能安然無恙。”

盤金鈴眼中含淚,既是欣慰又是心疼,李肆搖頭,這可不是上天有眼,不是拍紅姑忠於職守,龍高山捨命撲救,他這次可真是難逃厄運。

“他們也是在行著上天之事”自然還是上天救了你。”

盤金鈴卻是不認,該是不這麼想,她就總難安心。

“害我之人又是在奉誰之意行事呢?”

李肆卻在想這個,整件事情,女刺客只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韓玉階是不是受了陳元龍的逼迫,不見蹤影的於頌跟此事有什麼關聯,於漢翼為何事前沒探查出異常,這都是疑問。

第二天,韓玉階好轉了一些,雖然舌頭還不得勁,可連說帶寫,終於講出了一些實情。只是李肆聽了這些話,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廣西巡撫陳元龍確實以謀叛等罪名逼迫韓玉階,只是他虛與周旋,很輕鬆就應付了這位海寧陳家出來的文人官員,只要沒捏住實在的礎碼,韓玉階脫了困,自然再不必理會他。,,,

可他也確實生了病,小半是在廣西吃了點苦頭,身體出了問題,大半還是心病,回廣東就遇見了於頌,說李肆對他起了疑心,韓玉階感覺自己難以分辯,索性在清遠待著,看李肆要怎麼處置他。他預想多半會有人來盤查,或者是李肆乾脆召他去英德“交代問題”。

這時候於頌又上了門,還帶來這一對侍女,說是懂醫,還說幫他聯絡李肆。

沒想到這對侍女居然給他下毒,徑直將他控制起來,連他身邊的隨從都沒注意,就這麼等著李肆上門。

那麼問題就出在於頌身上了?可李肆不太明白,年羹堯還沒到湖南,這於頌的根基在湖南,他背後又會是誰?

繼續想下去,李肆心中一寒,於頌是什麼時候收來這對姐妹的?如果早早就收到了,那說明於頌這傢伙,早就藏了對付他李肆的心思。

此外,陳元龍之所以輕易放走韓玉階,如果不是被忽悠住了,而是知道了韓玉階是對付他李肆的一個旗子,訊息又是從廣東這邊過去的話,那這於頌,豈不是早早就跟廣東官員有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