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被挖苦遭奚落的人總變成他。

但他卻樂此不疲,眼下,大夥用過晚膳,勞頓了一天,便該早早進入客房歇息了。

他卻又為誰住東字號第一間,而跟東方語槓上了。

“我說東方姑娘,莫非東方將軍對你們晚輩從來不曾教導過你們什麼尊敬長輩,是美德嗎?這東字號第一間理應讓我這個年紀最大的人住才合適。”

“史老,真不好意思。”東方語嫣然回首揚眉輕笑,淡淡道:“我與家父從小聚少離多,說句不怕史老你見笑的話,迄今為止,我連家父的聲音都分辨不出來呢,他忙於保守東晟疆土,實在分身乏術。對我們這些兒女晚輩教導的責任都落在主母身上,偏生我從小痴傻,主母平日教導的,我是連一分半寸也學不會,真真叫史老見笑了。”

東方語說完,直接與夏雪繞過他面前,悠然拿著東西到房間裡去,進去以後,她隨手把房門一關,便將他隔絕在門外。

不過一個倚老賣老、恃才傲物的老傢伙,就憑他看她不順眼,便處處找茬讓她不痛快!

她為什麼要讓著他,助長他得瑟的氣焰?

諷刺她沒家教?

哼哼,她就是沒家教,怎麼了!老爹長年累月在邊疆磨刀霍霍,老孃又早死早登極樂,她也想有人教,但誰教她啊?恨毒她的夫人姬氏嗎?還是刻薄的老夫人?

史御醫聽聞那一聲極大的呯的關門聲,頓時氣得山羊鬍子一抖一抖的,鼻子氣得歪了,連眼睛都綠了,頭頂也開始冒煙了。

一個乳臭末乾的黃毛丫頭,竟敢一再的給他難堪,給他甩臉子?

他總會找到機會狠狠教訓她一次的!哼,走著瞧吧。

他摸著差點撞到門板上的鼻子,氣哼哼轉身往東字號第二間房走去。

臨天亮的時候,突然下起大雨來,這座寂靜的小鎮因這嘩嘩的雨聲而漸漸喧鬧起來,而這喧鬧之聲首先便從小鎮上唯一一間客棧裡開始盪漾開去的。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史御醫臨睡前忘記關好窗戶,尚在睡夢中便被狂風自窗戶捲進來的雨水給澆醒了。

一臉的溼意,一身的寒意,再加上一心的不滿意,他聽著窗外嘩嘩的雨聲,望著濛濛亮的天際,當下再也睡不著,而他側耳聽聽隔壁,卻發覺東方語她們似乎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從窗戶探出半個頭去看,發現她們房間的窗戶也半敞開著,他心頭疑惑,便抬頭往上一看,這才發現東字號第一間房的窗戶設計與別的房間有點不同,那一排軒窗上面,還多砌出了一尺的板牆,即使再大的風雨,也不會有雨水飄進裡面,而影響到人的睡眠。

這一看,史御醫當即滿心不是滋味,他就想著如果是他住進那間房,現在就不會被雨水打溼,更不會因這不停的雨勢而吵得難以入睡了。

這麼一想,心下更來氣了,對東方語那輕蔑不滿的情緒頓時膨脹到了極點。

他晃著腦袋,點亮了油燈,在房裡找到一塊破鐵皮,再弄下蚊帳的鉤子,將那塊破鐵皮貼著與東方語相鄰的牆壁,當下用力“噹噹噹”的使勁敲了起來。

都是因為她們兩個小丫頭不肯讓出那間房,才搞到他睡不著;哼,他睡無好眠,那他也不讓她們好睡!

可是史御醫忘了,除了隔壁的東方語,這客棧上上下下的客房都住滿了人,那些人還不是別人,而是一路對他尊重有加計程車兵。

他用盡吃奶力來敲這破鐵皮,莫說東方語與夏雪立即被吵醒了;因為雨聲的關係,人們本就淺眠,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加上他用鐵皮貼著牆壁,引起了共振,令那刺耳的當當聲從相連的牆壁一層層傳播開來,這樣一來,整間客棧裡的人全都陪著他在破曉前聽雨聲了。

夏雪在皇宮裡的時候,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