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投來了凝望。也正是如此,韓夢琦才察覺自己不僅僅是在夢境,更是由此看清了那條困惑已久的道路。

“去尋找光”

那聲音如火爐裡悶熱的氣流,震的整個世界都在沸騰,但那話不是現在已存的任何一種語言,卻毫無阻礙的將意思傳遞到來這兒的韓夢琦心上。

“你是誰?”

韓夢琦揚起頭顱,那個虛幻的身影似乎只是她心裡留存的某種映像,並不真實,甚至不一定存在。

“去尋找光”

那身影重複唸叨著,如同一具沒有智慧不會思考的石像。然而,穿過那道身影,韓夢琦看見,一條清晰無比的道路呈現在自己面前,與之相對的,在這條路的下面,火海中,無根無垠的水浪翻湧著波濤。

她下意識的想到了壓在她們偏官頭上有數百年之久的那個圖騰,也是瞬間,她似乎明白了面前的偉岸身影,只是,那條註定走向毀滅的道路並不是她所追求的。

仍由炙熱的浪潮將自己吞沒,意識融入到火焰之下那片深沉無垠的海水中。

“師傅!”

一聲急促的呼鳴將韓夢琦喚醒,勉強分出一部分心神控制肉體。此時的她,精神被撕裂在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裡,勉強保持著一種微妙平衡,韓夢琦透過自家徒弟的視線,看見了遙遠天邊,那抹掙脫束縛後,搖搖欲墜的火光。

本能告訴她,只要拿到那個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會迎來解釋。

而代價嘛…

離此不遠,同樣注意到這兒的還有那尊莫名其妙出現在此處的陰帥。

周圍景象飛速略過,韓夢琦搖晃著的視野中,似乎察覺到了某個白點,那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站在樹下投來的窺視。

眼睛微微眯起,韓夢琦用咬牙切齒的口吻默默呢喃道,“欺天”

果然,這個老狐狸不會就這樣放著她不管。或許,在她心裡真有那麼一瞬間的想法是放棄那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不管不顧的跑去逮那傢伙,但這也只是想想。

外人看來,偏官已經瘋了只不過是徹底還是不徹底,但只有正官夏天恆才算真正理解,她所謂的瘋只是為了迎合十神中七殺的本質。

“官鬼或被論言兇,而令喜忌為己恕。”

深吸一口氣,將周身上那愈演愈烈的寒意逼退,她此時激戰過後氣息尚不平穩,而加上精神處於被分割的狀態,單獨面對一位完好如初的陰帥肯定討不得好。

既然,天上已經不打算袖手旁觀,那她自然也不介意拉更多人下水。

心念急轉間,但見這位衣著不得體的美貌女子唇齒輕叩,繼而雙指內扣臂膀反捲,口中奉念有詞,是曰“神北行,先除水道,泱通仄禹。地反其宅,令欶鬼祟,斬殺不詳!”

此為神判令,乃太上座下靈寶大法師親啟,後為姜尚討神官維穩,而今千載塵封,非王非後莫不敢如此吟誦。

今,偏官後人有幸得道,有鬼祟貪念,而以神判罰之,恰如其分。

散秧虛幻的身影從霧色中凝結,他的身軀完全由某種不可視的洪流組成,只是窺見便覺心神不寧。

“哪裡逃!”

同樣的斑駁縫隙,幾乎張滿連線著韓夢琦和那道火星中所有的通道,然而也是如此,來自穹窿頂上,一聲威嚴且極具壓迫感的聲音響徹天地。

“放肆!”

洪水破堤般,無數連線著虛空的黑線被一齊斬斷。

來自九天之上,那座不知幾多高的瓊樓玉宇處,一位衣袍赫赫,面目不詳的天人手持玉笏,自上而下如看螻蟻。

散秧見著那人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逃跑。

神仙之上,大羅金仙已然是極限,其不為五行所縛,遊離於因果之外,道生萬物而與其有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