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如何,並不是從刻意的衣著打扮上來看的,而是從舉手投足間無意流露的氣質來判斷。

一個面容普通,身材挺拔的男子束手站在了背光的地方,回答道:“前幾日有一人出去過,屬下悄悄綴後,發現他們是在聯絡天津那邊出海的船隻。”

宣韶聞言眼也未抬,只屈起另一隻手的食指,在那烏金的匕首上輕輕一彈,竟是“嗚——”地一聲,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劍鳴聲。

屬下聞聲好奇地抬頭,“咦”了一聲道:“這好像並不是公子以前用慣了的那一把匕首?這一把匕首的鳴聲要稍微低沉一些。”那宣韶淡淡“唔”了一聲,“這是我讓劍叟重新打造的。”

“劍叟不是已經收山了嗎?”那名手下好奇的在那把沒有鞘的匕首上打量了幾眼,見果然與以前宣韶用的那把有九成的相似。聽說之前的那一把是很久以前世子爺留下來的。

宣韶沒有回答,只微微抬眼,漆黑深邃的眸子映著碎鑽一般的光。

“繼續盯著,在那一夥人沒有出現之前,無論他們做什麼都不準有任何動作。”

那名手下立即站直了身子,嚴肅了表情,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男子很快退了下去,不忘悄悄的將門帶上。

宣韶姿勢未變,只垂眸站立了一小會兒,手腕一動,那把匕首轉眼就不見了。他抬步朝門口走去。

出了院子,外頭是一條小巷,穿過小巷,拐過一個彎兒一家醫館的牌匾抬頭可見。

宣韶走進醫館,那掌櫃忙將客人交給了一旁的夥計,自己走了過來,輕聲喊道:“公子。”

宣韶淡淡點頭,目光在醫館的門面裡一掃:“今日可有人來尋我?”

那掌櫃的知道最近自家公子總是有這麼一問,忙道:“今日那位小公子沒有來,若是他來尋公子的話,屬下都會派人往公子那邊傳話的。”

宣韶點了點頭,轉身便出了醫館。

外頭的一條街不是很寬,古舊的青石板路,縫隙裡是經年的泥土,將整條道割裂出龜裂的痕跡。據說這條街道剛出現的時候,住的都是懷抱著夢想來京城裡做些小買賣的小商販們。當時這一條路只是一條泥路,一到下雨天就泥濘不堪,穿著高高的木屐也無法保證鞋襪不髒。

窮人沒有辦法自己修出一條整齊的好路,但是勞動人民的智慧也是不容忽視的。於是一到下雨天,就有人往路中間鋪幾塊面上平整的石頭,這些石頭都是平日裡人們在外城的河邊撿回來的,就等著下雨天能派上用場。

只是當時石頭鋪得稀稀拉拉,要從上頭過還得身手靈活,一蹦一跳。連一些要出門的年輕女子或者婦人也不例外。於是一到下雨天,整條街都是熱鬧的,當然有的是來看熱鬧。這在當時也算是這條小街上一條亮麗的風景線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經年累月下來,街上的石頭越鋪越多,最後竟然就成了一條石板路了。這條路卻是因此有了一個好聽又活潑的小名兒,跳兒街。

住在這周圍的人家也都是些小門小戶,最富裕的也不過是街頭那個早些年靠著買一些平民用的海貨發家的雜貨店老闆。

這樣一個地方卻是朝廷最神秘的一隻力量,鐵鷹衛的據點所在。因為前前任的衛指揮使認為,大隱該隱於市。

宣韶孤身走在跳兒街上,清冷的氣質,俊俏的容貌,挺拔的身姿引著街頭巷尾的小媳婦大姑娘麼都臉紅地心跳地看了過來。

這種目光宣韶見得多了,當年他們一家剛被放逐去北邊的時候,那裡不管男女老少都很彪悍,他的父親遇到過比這更家大膽的女子,當時世子爺心裡還倍兒美。直到有一次一個貌美的胡姬追到了他們家裡來,要死要活得非要做妾,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