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恐怕早已認為此面色漸顯平靜的老頭早已失心瘋了,淪為徹頭徹尾的瘋子,不過少女卻是微微好奇,輕啟貝齒道:“魔尊怎地這麼說呢?”

“蹊蹺,便是從這南巫開始。”魔尊滿是皺紋中的一對眸子變得少有的清明,他沉聲開口,聲音也是磁性有力,竟是漸漸讓人變得凝重。

“也就百年前,本尊去得南巫之地,在邪巫巫族偶然聽聞了尚未登仙的清霄真人竟是打探上古問道舉世祭煉輪迴古寶密事!輪迴古寶實為上古先人問鼎長生之物,清霄真人一身修為冠絕神州,能夠吸引他的,也只有這長生之謎,而最為讓人疑惑的是,他竟不惜用正道唾棄的邪惡巫法續命!”

“如此說來,想必他發現了甚密辛才是,只是其蹤跡飄忽不定,本尊追尋多年未果,最後無奈不了了之……可怎想在十五年前,本尊幾乎都忘了此事之時,卻在一無名荒野道觀偶遇了他!”

“按理來說,縱使有巫法續命,清霄真人也決不可能活如此之久,而事實卻是相反,他那本該腐朽的身軀中生機竟仍舊磅礴得緊,不過他自身狀態極度不穩,如同修煉了一種古老邪惡的道法,透出一股股陰邪狂暴的氣息,其憑了一身高絕修為才生生壓制住。”

“看到清霄真人,本尊自又想起他於南巫打探輪迴古寶之事,故回到殿內翻查各類古載倒要看看他這是有何詭異……只是翻閱古籍之下,卻發現他渾身瀉出的那種嗜血殺戮幾欲瘋狂的陰邪氣息,竟與癲狂的修羅老祖三位先輩幾無二致!”

“思來想去,清霄真人定是接觸了那詭道兇物才至如此,就在本尊欲探個清楚之時……”

魔尊聲音一頓,忽然重重冷哼了一聲,蒼老的臉上漸漸籠罩了層層深暗陰霾,讓人感到一股狠毒噬骨的寒意和一絲深深的怨毒。

“在玉鼎那廝帶領下,離恨天宮座長老舉力盡出,不遠萬里突襲我修羅殿,屠我弟子,殺我妻女……殿內護法五去其三,本尊亦拼了生脈盡斷,才堪堪守住……”

冷風吹起玄色長袍,幾絲斑白髮絲,也隨之冷冽飄飛。

提到離恨天,修羅殿殿主魔尊盯著前方離恨天弟子院落,臉上一陣扭曲,陰沉如滴水一般,幾乎欲全屠之而後快。

情不斷,人已逝。

情之悲,人也悲。

久久,風止。

“之後,本尊為得震懾那些個虎視眈眈的魍魎宵小,以保我兩個四歲犬子,不得不再入南巫,如清霄真人那般,尋續命巫法……”

“本尊到了鬼巫巫族,在鬼巫禁地遇到一口漆黑古老祭鼎,其上死怨之氣凝聚不散,邪異非常,據鬼巫族長所說,其乃是九百年前從古漠遺蹟所得,讓人頗感詭異的是,巫族歷代族長用巫法秘術查探此鼎,發現其竟是天地自生而成,成形之期,並非萬古洪荒,而恰恰是上古問道時期!”

“本尊細問之下,只是又聞得清霄真人竟也曾來過此處,還為此鼎在此待了很長時日!”

望著皎月獨支的暗空,魔尊一時怔怔出神:“清霄真人,詭道兇物,漆黑祭鼎,問道長生……”

“長生,長生……”蒼老的聲音喃喃響起,不帶著一絲情感,很遙遠,也很飄忽。

微涼的四野,正當無數世人沉浸於一個個美好夢境之時,那屋頂之上,漸漸響起一串駭人的低笑,為這大地憑空增添了一股驚悚:“嘿嘿,鬼巫續命巫法,讓得本尊苟且尚存,可終究不夠,不夠本尊親眼看那離恨天徹……底……覆……滅!!!”

青舊古鎮,世人皆已熟睡,在這月夜更深之時,沉夢難醒。

看向東方無盡遠方隱隱約約的縹緲雲端,一副殘破的舊軀壓不住那滔天滅世的熊熊怨怒大火,漸漸變得支離破碎。

而在那風雨飄搖的地帶,紗裙少女無懼無怕,仍然乖巧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