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身子卻每況愈下,連御醫也找不到原因。 他縱有滿腔抱負,也只能龜縮於殿內,狐裘加身,以藥續命。 他再沒了從前那般恣意瀟灑,他不再站在陽光下,他處處隱忍,謹小慎微,不曾再肆意開懷的笑過。 甚至,連自己許諾要保護的妹妹也披甲上陣。 誰知,那一別,竟成了永別。 她大勝,皇兄卻是死在了這如浪淘沙的皇權之中。 仰起頭,顧南棲抽泣了一下,拉起鶴瀟的衣服擦了擦鼻涕。 鶴瀟:“……” 仰頭,顧南棲凝望著眼前的鶴瀟,突然問道,“丞相,為何賢德之人年紀輕輕就死掉,那些庸碌之輩卻像是能長命百歲的王八一樣?” 鶴瀟微怔。 顧南棲嬌媚的面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長長的羽睫早已被淚水打溼,整個看上去狼狽不堪,卻又透著絲絲的倔強。 鶴瀟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之後,才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他道:“你的後院裡百花齊放,牡丹獨豔,若要摘花,你會摘哪一朵?” “摘最醜的那一朵!”顧南棲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聽著這跟自己預期不一樣的回答,鶴瀟眼底閃過一抹不解,“為何?” “本宮的後院,容不下那些沒用的廢物!” “呵呵。”鶴瀟無奈的低笑,打趣道:“本想教你中庸之術,沒想到你卻悟出了帝王之道。” 似乎是意識到什麼,鶴瀟整個人突然便僵住了。 “本宮!”他震驚的呢喃著這倆個字,目光再一次的落到了顧南棲的身上。 本宮? 這大殷之中,能夠有資格自稱一聲本宮的,並不多啊。 他顫抖的雙手輕輕的捧住了顧南棲的臉,就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你,是誰?楠棲呢?” 太多的猜想,可他依舊懷揣著那麼一丁點希望。 想著只是楠棲一個調皮的玩笑,可此刻,鶴瀟忽然就害怕了起來。 害怕眼前的人,真的已經不是眼前人了。 正在這時候,馬車在上卿府的門口停了下來。 細碎的燈火從府邸兩兩相望的瓦簷遺漏下來,像是抖落一件件經年的舊事。 車簾被人掀開,雲木和雲飛出現在門口,看著喝醉的顧南棲,再看看面色不太好的鶴瀟,倆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公子,主子她,喝醉了?” 鶴瀟像是沒有聽到倆人的話一般,任由顧南棲在他們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鶴瀟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在顧南棲下車之時,他清晰的聽到那傳入自己耳膜的倆個字:殷寧! …… 這一覺,顧南棲睡的很沉。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睜開眼睛,屋內縈繞著淡淡的沉香味兒,房間裡雕刻著各式花紋,細緻而精美。 案上擺放著燭火,那看似微弱的光芒卻從未熄滅,還有幾摞陳舊的古籍。 顧南棲揉了揉眉心,從床上下來。 路經銅鏡之時,顧南棲突然停住了腳步,呆呆的望著鏡中妖美的過分的臉龐。喜歡上卿有疾()上卿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