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得了,你就會說一堆歪理來氣我,父親交給你的茶行經營得還順手吧?鋪子上的夥計有沒有出什麼紕漏————瞧你的神色是遇到耍滑偷懶的?」

真讓她料中了,那女人的心機之深絕非等閒之輩,一不留心就讓人鑽了空子。

「放心,我應付得了,她還沒本事拉垮我,你安心的養病,茶行的事我自有數,多找幾個朋友來捧場不就得了?」沐昊然狂傲的不放心上,依舊抱持著遊戲人間的態度。

他口中的「她」指的的是賈氏,她是個極度自私又工於心計的惡毒女人,常常暗地裡搞些小動作致使他的名聲敗壞,一心要為親生兒子剷除任何阻礙。

偏偏沐昊文的外貌和才能十分平庸,沒有一樣及得上元配所生的沐昊然,兩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出色的永遠是沐昊然,被光所遮住的影子只能默默地隱於角落。

為此,賈氏更加痛恨奪走她兒子光采的沐昊然,只要一有機會便費盡心思打壓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要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失去和沐昊文競爭繼承家業的權利。

他那些還不是眠花宿柳的豬朋狗友,有幾人能託付重任?知道他不愛聽陳芝麻、爛穀子的陳年教條,趙筱攸也就不當惡人訓人了。

「杜姨娘對茶葉的瞭解似乎不少,你別嫌我多事,若她在這方面能幫得上你的忙,你不要倔脾氣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不恥下問不是多丟臉的事……」

聽著耳邊細語的輕柔嗓音,沐昊然有些被人輕看的惱意,他是來尋求同仇敵愾的戰友,誰知她反幫那女人說盡好話,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沒多待他便走了,徒留趙筱攸的輕嘆聲。

「仰月,到遺花院請杜姨娘,說我想和她聊聊。」說著,她臉色微微發白,捂著青紫的唇輕咳幾聲。

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大少奶奶,你的身子……」仰月憂心地端來一杯溫茶,讓她緩口氣、潤潤喉。

「無礙,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夏神醫不是說過我還有三、五年可活?」她知足了,不再強求。

那是樂觀的說法,多思常慮拖不過一年,仰月不敢說出夏神醫語重心長的後話,他要大少爺做好準備,她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

趙筱攸的心疾由來已久,靠著吃藥延續生命,關於她來日不多一事,幾個親近的人都曉得,也特別用心的照料她的身子,讓她儘量多活些時日,撐過一時是一時。

可這是關起門來的事,沒有一個人往外透露,清雨閣的丫頭、婆子都是精心調教過的自己人,口風甚緊,主子不讓說的事一個字也流不出,上下一心相護。

因此賈氏雖然知曉嫡長媳是無法生育的病秧子,天天斷不了藥地硬熬著,卻不知道她究竟病得有多重,還以為得養她一輩子,讓姓趙的白佔便宜。

第八章 通房來找碴

「我讓你查的事你查到了沒?大少奶奶的陪嫁莊子裡有沒有茶莊,趙家那些人在茶行方面能出多少人手幫忙?」一個一個都得讓她操心,她要到幾時才能安下心來當老太太享清福?

賈氏不擔心兒子布行的生意,有她孃家的關照,成不了大器也能平平順順,至少不會大起大落的虧損,穩定的守成也好過敗光家產,有她在一旁盯著,出不了大亂子。

她比較拿捏不準的是那個來討債的浪蕩子,丈夫元配的孃家是南來北往的茶商,繼子又娶了趙家主事者的嫡女為妻,女婿是半子又是親外甥,趙家說什麼也不會袖手旁觀。

明擺著是互蒙其利,怎麼可能不幫扶一下?外甥若壯大,母家才有利可圖,魚幫水、水幫魚,再笨的人也看得出。

而今她該想什麼對策應付呢?讓那小兩口生齟齬、反目成仇,再也不同心……嗯!真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