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誰?”霸佔狂又不樂意。

“打電話就是打電話。”林亦霖笑,想開啟車門去找IC亭。

“喂,你老實點。”陳路急忙攔住他,把手機塞到林亦霖的手裡。

呆滯了一會兒,纖長的手指終於按出熟悉的號碼,林亦霖帶著笑意把電話放在耳邊,沒多久就接上了,他表現得極端正常:“媽媽?睡了吧。”

陳路頭回見到這麼撒酒瘋的,無言間啟動了車子,用目光搜尋著最近的高階連鎖酒店。

“剛要躺下,怎麼了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來。”那頭母親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沒事情啊,想你了。”

“傻孩子,媽媽好好的,沒事情就去睡覺,你要多休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嗯,嗯,下個禮拜我回家看你好不好?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去。”林亦霖的心情漸漸變得不錯。

“哎,別給媽媽亂花錢了,照顧好自己。”

林亦霖逐漸聽出了母親聲音裡不尋常的低落,捂著額頭問:“媽你怎麼了?”

“沒事。”

“快點說,不然我現在就回家去。”

“你別亂跑啊,不安全!”母親在電話裡急了,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學校停止給我發補助,這陣子,媽媽可能就沒有收入了……”

“為什麼?”林亦霖不明白。

“當初媽媽是主動到鎮上得中學找的工作,合同工,現在合同到期了,他們說,就不能給發了,又不算工傷,也不是退休……推三阻四……”

“可是……”

“哎,這事也不是你操心的了的,安心讀書,媽媽一定會想辦法供你。”女人勉強振作,迅速的說:“已經很晚了,你睡覺吧,乖,不要擔心媽媽。”

林亦霖迷迷糊糊:“嗯……”

電話頃刻間就結束通話了。

明明很擔心,明明很憂慮,但就是……大腦不聽使喚。

如同被催了眠,林亦霖終於抵擋不住睡意,歪歪的向陳路倒去。

很多傷害是來自於仇恨的,但更多的,卻來自於愛。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容易混淆了愛與恨的界限。

其實那個界限,不過一道傷痕。

——2005年4月11日

林亦霖人生中第一次醒來的這麼痛苦,幾乎全身都是痠軟的,頭還昏昏沉沉的疼。

這導致他花了好幾分鐘才睜開眼睛,又花了好幾分鐘才覺察出陌生。

觸了電似的坐了起身,林亦霖愣愣的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坐在King size的大床上,看著豪華到不像樣子的房間說不出話來。

地上還亂七八糟的散落著一些衣服,離自己最近的,是陳路尤其偏愛的Brioni。

不,會,吧……

什麼叫做如鯁在喉林亦霖是徹底明白了,他正想發呆發到死,身邊卻忽然傳來說話聲。

“你醒了?睡的還好吧。”

陳路剛洗完澡的模樣,褐色的頭髮溼淋淋的還沒吹乾,睡袍鬆鬆垮垮的系在腰間,很相反,他看起來萬分神清氣爽。

林亦霖神經都快崩潰了。

陳路看他怪怪的看著自己,愣了一下很聰明的反應過來,聳聳肩:“你別亂想,我可什麼都沒幹過,是你喝醉了酒怎麼叫都叫不醒的。”

“那你幹,幹嘛脫我衣服啊。”林亦霖心裡的弦鬆了下來,有點面紅耳赤的氣急敗壞。

“穿著衣服睡覺多累,”陳路說得理所當然,又俯下身來很故意的輕聲說:“而且,你的第一次,我肯定會讓你記得清清楚楚,畢生難忘。”

林亦霖拉過襯衣倉促的套在身上,臉頰發熱,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