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聖英大王原本自神州東渡而來,神州百姓與我扶英同文同種,聖人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扶英如何能棄神州於不顧,況且那泰西諸國富庶強盛,若是神州老大帝國為其所滅我扶英又如何倖免?為今之計,唯有我大扶英入主神州,以我扶英之智勇,合神州之人力,攜極東之財物,與泰西諸國決一死戰,我大扶英種族文明方能延續傳承!”

那人的話象晴天霹靂一般,重重打在軒轅望心頭,他對大餘國皇帝官府倒並無多少掛懷,早年讀的那些忠君愛君的聖賢書都在這些年的困頓中忘卻了,雖然趙王待他師徒極為禮遇,他也極感激趙王,但這感激也僅限於趙王殿下一人。但當那扶英人話語中明顯露出對神州餘國的野心之時,軒轅望仍然有如雷殛一般。

“我們來扶英便是想學習扶英的,數千來年一向是扶英學我們,如今我們調過頭來學扶英。可扶英這老師為何會打我們這學生的主意,為何會想吞併我餘國?”

想到扶英的先進與餘國的落後,想到在面臨狼子野心的泰西諸國時還要面對這虎視眈眈的扶英,軒轅望膝間禁不住有些軟綿綿的感覺,難怪平日裡老師雖然對扶英人極客氣,卻總要自己師兄弟儘可能挫扶英人銳氣,無非就是讓扶英人知道神州尚有人在,暫時延緩扶英人的野心。誠然,一年多前的比鬥讓扶英王儲不得不暫時收斂對神州餘國的輕視,但這隻能讓他更慎重……

與他心靈暗通的緋雨體會到他內心中的沉重,卻不知他為何如此,對於不知生在何時的她而言,家園故國早已成了一片黃土。但軒轅望心情不好,她便也高興不起來。

悶聲不響回到會館,遠遠就看到崔遠鍾在門口張望,見他回來似乎鬆了口氣:“終於等到你來了。”

“怎麼?”

軒轅望有些吃驚,聽崔遠鐘的口氣似乎有急事要他去辦,果然,崔遠鍾向他使了個眼色:“帶上劍隨我來。”

“劍在呢。”軒轅望將腰後的劍向前移了移,崔遠鍾拉住他的胳膊,伸手拉下一個人力車:“去魔石車站。”

“為什麼去那?”軒轅望看了看天色,覺得很快便是黃昏,禁不住問了一句。崔遠鍾又給了他一個眼色:“去玩唄。”

一股鬱悶積蓄在軒轅望胸中,他微閉起眼,到了魔石車站,他才睜開。

“去河門。”看了看周圍,崔遠鍾壓低聲音說道。軒轅望心中一動,他們此前也去過河門,但卻沒有象這次這般謹慎小心。

上了魔石之車,崔遠鍾才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先皇駕崩,老師要我們去河門秘密護送趙王殿下。”

軒轅望的心突地跳了起來,作為維繫舊秩序的最後象徵大餘國先皇也終於熬不住了,已經風雨飄搖之中的餘國必將因為這個變故而更加動盪。

但無論是太子一黨還是秦楚二王,他們的手腳應當都伸不到扶英,為何要秘密護送趙王殿下?

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原本在扶英躲避太子與秦楚二王鋒芒的趙王殿下,在這裡也不安全了,因為先皇駕崩,餘國的王子兼特使身份已經不能保護趙王殿下,對於有心介入神州的扶英而言,趙王殿下應算得上奇貨可居,想來他們已同趙王殿下談過,讓趙王殿下成為他們的棋子,但以趙王殿下隱忍多年的心志,必然不會真心同意。為了擺脫他們的控制,趙王殿下能做的便是逃走,悄悄逃回大餘國去。只要趙王殿下活著,便有可能成為大餘之主,而留在扶英的求學少年也就一定會受到扶英人的禮遇。

河門作為扶英京都,比起貴立更為繁華,古色古香建築滿目皆是,而在一片飛簷斗拱之間,高大巍峨的牌坊見證了歷史的滄桑變故,將威嚴與壯麗展示給每一個初來者。

出了這古意昂然的車站,軒轅望覺得有些困頓,畢竟一整夜在魔石鐵車上難以閤眼。但他只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