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唄。

她拉開椅子重新坐下,宋野說著坐一會,人坐下了他又不說話。

俞星染忍不住了,嘆了口氣,“哎,你……有什麼別憋著,我保證不和別人說,或者你要不想說,你直接哭也行。”

宋野真沒哭過,聽她這麼說了更是沒這個想法了,太丟人了。

酒精的緣故,他的思緒沒那麼緊繃了,話開始多了,“我沒和你說過我以前吧?”

“沒有。”俞星染搖頭,“你說,我聽。”

宋野笑了笑,“以前……說來怪矯情的。”

“我爸……應該是我養父,他是在雩陽撿到的我,我那會還很小,酥姐也不大,不過也被他就這麼亂七八糟的養大了,我沒見過我媽,但前天才從宋江河那兒知道我媽是自殺,說是看了我一眼就自殺了。”

俞星染:“……”

“我養父左腿有殘疾,跛腳,所以工作也不太行,我小時候還是個事逼,隔三差五的生病發燒,總之,挺不好養的,後來酥姐學了醫,我也不知道我的原因多一些還是她爸的原因多一些。”

……

宋野把那些平時自己都不會去想的事毫無章法的講了出來,即使講的毫無章法,俞星染也聽明白了。

她想象不出宋野被送回來時的心情,也想象不出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窩囊的去向別人索取自己兒子生活費時是什麼心情,也想象不出聽到宋江河說他媽看了他一眼就自殺了那時他的心情。

她知道宋江河是個渣爹,只是沒想到渣出了她的預想。

“我和宋江河確實沒什麼關係,不過血緣上,我們的關係又那麼明顯,我其實不怪他們把我送回來,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我本來就欠他們的,他們給了我一個相對正常的家庭,所以……”宋野頓了頓,“他們想要把我送回來的時候我和他們大吵了一架,說了挺多難聽的話,那會我養父還在病床上……過了這麼多年,我和酥姐的關係才恢復到這麼不鹹不淡,畢竟我也這麼大了,不需要她再給我操心,不過宋江河……這一點,我真沒想到。我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和我養父……”

俞星染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情,不過她說不了什麼,只能安靜的做個合格的傾聽者。

宋野喃喃道,“我欠他們太多,太多,數不清了。”

“本來想著回來就回來了,最起碼可以不拖累她,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被我拖著走,她如果狠心一點,真的就一點,就行了。”

宋野再瞭解張酥不過了,和她爸一樣,心軟的要死,那天他不是真的想發脾氣,哪怕張酥在他某一次質問時回了一句,“有關係,我是你姐。”他都會好受很多。

但明明就是沒關係,明明就是這樣,她還硬要對你好,這份恩情他承不住,也不知道該怎麼還。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隨便一起詐騙的數目都不止這些,這是張酥心甘情願給的問題。

俞星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會安慰人,就算自己平時難過都是自我調節,她想宋野也是,所以剛剛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讓他說出來是因為她知道憋著沒法說是什麼心情。

因為另一個人的那些自己沒經歷沒體驗過的事感覺到一陣心臟悶痛的這種感覺她第一次有,比自己經歷一遍還不好受。

宋野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俞星染一直沉默的聽他說,在他說完時,她突然說,“宋野,你欠我的吧。”

宋野抬眼,疑惑的皺了皺眉,沒太明白。

俞星染又重複了一遍,“你欠我的吧,把宋江河從張酥那拿的錢還給她,我知道不是錢的問題,但我想,這樣你最起碼好受些。”

“你偷偷還,就當是宋江河吐出來的。”

宋野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張了張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