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已經起駕了,跟著的親衛也都走光了,一時間小院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郭文鶯渾身又酸又痛,幾乎起不來床了,還是紅香進來把她給扶起來,又和綠玉攙著她進澡盆泡了好一會兒,才覺身上舒爽一些。

她吁了口氣,問紅香,“奶孃呢?”

紅香撇撇嘴,“還在柴房裡關著呢,那幾個人說小姐不親自放出來,他們不敢動手放人。”

昨天晚上,許氏鬧那一場說輕點是一時昏頭發了瘋,說重了就是弒君,昨天徐茂看在郭文鶯面上沒叫侍衛把人抓了走,已經算是夠給她面子了。這會兒誰敢隨便放人啊?

郭文鶯一聽,澡也不泡,慌忙穿了衣服出來跑去柴房了。

皮小三和張強在柴房外站著,看見她過來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郭文鶯也沒理他們,叫人開啟鎖把許氏放了出來。

許氏蓬頭散發的,臉上擦過的粉早就把整張臉哭花了,看見郭文鶯立刻抱著她嚎啕大哭,“小姐啊,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怎麼去見死去的太太啊。”

郭文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奶孃,我沒事。”

許氏大哭道:“怎麼會沒事呢?那簡直就是個禽獸啊,都是奶孃對不起你,不該讓他進門,這是引狼入室啊,我死不足惜,還要連累小姐受苦。”

郭文鶯被她哭得難過,也忍不住滴了兩滴眼淚,兩人幾乎抱頭痛哭。

旁邊皮小三和張強看著,皮小三捅了捅張強胳膊,“你覺得彆扭不?”

第三百八十八章 賽場

耿雲奎望著這熟悉的比賽場,心情無比激盪,握著柺杖的手都微微發著顫。郭文鶯知道他又回憶起從前的事,便道:“那個白玉生長什麼樣?他今日可來了?”

耿雲奎搖搖頭,“約莫還沒到吧。”

他們幾人穿著都不像是官宦人家出來的,許忠一臉憨厚樣,耿雲奎瘸著一條腿,至於皮小三幾個若是不穿官服,很容易讓人誤會成土匪,再加上郭文鶯也穿著身粗布衣服,一副下人打扮。他們幾個一出現在高臺上,立時便吸引了許多目光,有的貴婦人不禁用長袖掩住口鼻,似嫌棄他們身上氣味兒難聞。說到底也不過是覺得他們身份卑賤罷了。

郭文鶯也不甚在意,帶著幾人在看臺上坐了下來。倒是皮小三凶神惡煞的瞪了那女人一眼,把那女人嚇得趕緊縮排夫君身後去了。

他們剛一落座,便有維持秩序的官兵來趕人,看了他們手裡的牌號,才不甚高興的走了,嘴裡還嘟嘟囔囔著工部怎麼把這樣的人安排進來?

這個高臺上坐的都是達官貴人,他們幾個衣著過於普通,確實有些格格不入了。不過這都不重要,比賽還是看本事,不是看你有沒有穿漂亮衣服。

就在這時,西南方傳來一陣歡呼聲,攏目望去,卻是一行十幾個人往這邊走來,當中一人三十七八歲,穿了一身淡煙色的滾邊長袍,滿頭的黑髮攏到了頭頂,用金線纏繞打成了辮子,盤在了一處,看上去英姿颯爽。這人雖然模樣俊美,可他的俊美總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妖魅氣息,那一雙利眼投射寒光,總是讓人不敢多看。

耿雲奎一見那人便激動的站起來,郭文鶯立刻猜到這多半就是白玉生。

這白玉生長得還真是好看,只是品性太差,陰險狡詐又惡毒無比,有這樣的人坐鎮軍器局,確實非南齊之福。

不過此人在這一行中名氣很大,甫一出場,場外的觀賽者中便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身為鬼手大師的弟子,白玉生在南齊工匠技師中可說是無人不知,不知多少人嫉妒他的幸運。而白玉生自身也是才學過人,三歲成誦,五歲便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機關。很多工匠技師便是衝著白玉生的名頭才來的。與會的各位大人們也是興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