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也正是他的心願嗎?

也好——

也好——

他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當愛情已成悲劇,當過往恩怨都隨風散去,那些曾經發生了的故事,終變為人們口中的一則傳奇。

幾個月後,江湖中處處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

宋離在自閉心脈,廢了一身武功之後,帶著那口沉重的棺木跋涉千里,其間,當然有仇家想借機除掉他,可不知為什麼,他總能化險為夷。

大家都猜,暗中保護他的一定是五絕門的高手。

五絕門是要等著他親自前去問罪呢。

立秋那日,反常地下了一天的瓢跋大雨。

宋離被五花大綁在五絕門的靈堂前。

當時,天黑雲重,大雨傾盆。誰都當宋離是必死無疑了,可天空中突然一道閃電,紅葉小姐竟然詐屍而起,大展神威救走情郎。

從此以後,二人雙宿雙棲,好比神仙眷侶。

“死了的人哪裡還能活?”擠到前邊準備好好聽故事的少年甩甩手,又退回來,滿臉不屑。

“說了只是故事嘛,解解乏。”說故事的中年漢子也不著惱,笑著撥撥面前的火堆,讓火燒得更旺點。

“以後呢?再沒有了嗎?”人群中有個好聽的女聲輕輕地問。

中年漢子抬起頭來,四處搜尋,似乎是沒有想到在這破廟裡避風雪的人群中還有如此年輕嬌麗的女子。

他的目光遍掃一週之後,略略有些失望。咳一聲,這才聳聳肩,道:“沒有了。”

“以後再沒有人見過他們嗎?”那女聲又問。

這一次,他捕捉到了,原來是角落裡那頭戴黑巾的女子。

他對她微微一笑,說:“姑娘,你還真信哪?”

女子低了頭,彷彿是有些失望。

他忽覺歉疚,便想想個法子逗她快樂。

剛啟口,遠遠一道森寒的目光射過來,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他慌忙縮回目光,抿緊了口,不再說話。

破廟裡安靜下米,只聽得門外的風聲呼呼地吼,似乎要吼盡這人間不平事。

人人心裡都不平靜,或者是在想著自己,又或者是在回味著剛才的故事。所有人生的缺憾,似乎都能在故事裡找到一個圓滿的結局。

第二日,風驟雨歇。

窩了一夜的人們伸著懶腰,紛紛起身,打算繼續遠行。

那面罩黑巾的女子彷彿是仍記著昨天的故事,急急追上說故事的漢子,問:“這個故事,是有人親見的嗎?那小姐,果真未死?”

漢子哂然一笑,“一傳十,十傳百,哪能那麼真切。”說完,瞄一眼女子身後的黑衣男子,縮縮肩,閃身沒入人群,走遠了。

女子怔怔地站在雪地裡,竟有些痴了。

那黑衣男子也靜靜地站在她身後,沒有說要走,也沒有說要留,彷彿他的一舉一動,都似牽線木偶般,握在她的手中。

“老公,這個給我拿。”最後從破廟出來的,是一對農夫。

男的穿著獸皮夾襖,彷彿是極畏寒的樣子,女的卻身著荊釵布裙,頭上帶著花巾,不知是為了漂亮,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卻穿得極少。幾件粗布衣杉,倒伺弄得整潔別緻之極。

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見那農婦挑了柴擔欲行,卻一把被農夫搶過了肩。

“什麼嘛,又是你的?”農婦不依,跺跺腳,又去抓了柴刀,護在胸前,直嚷嚷:“這個我拿就好。”

誰知,話音還未落,卻又抽手被農夫奪了過去,插進柴擔中。

女子不覺莞爾。

看那農夫,老老實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