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卻見宋離滿不在乎地用袖子揩去嘴角血跡,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將綁在棺木上的繩子又重新綁了一遍,他做得認真仔細,彷彿是要遠行的樣子。

良久,才將繩索負於右肩,拖著棺木,慢慢遠去。

眾人唏噓一陣,也各自悻悻散去。

這場雨下得太久、太久。從大暑一直下到立秋。彷彿蒼天積蓄了太深太長的委屈,要在此刻宣洩殆盡似的。

是夜,傾盆大雨將“五絕門”的招牌洗得熠熠發亮。

招魂的白幡在風雨中肅立,有隱隱約約的哭聲,幽微地散於風聲雨裡。

大門外的長街上,現出一個人來,暗沉沉的一抹影子,拖著重實的腳步,一步一步,向前移動。

他的身後,拖著一口黑棺。

人在雨裡,棺木上卻嚴嚴實實地蓋了一層油布。

“門主!門主!宋離來了!”門人一重門一重門地報了上去。

雨中的那個人仍未曾覺,只是那麼小心地,謹慎地,艱難地,拖了棺材,一步一挪。

並不是很遠的距離,卻依然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