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暈倒?”

萬小刀悻悻然地挑—挑眉,“那還不是因為她今年沒藥吃。”

“為什麼?”萬尚義被弄糊塗了。

“你問他。”小刀努努嘴,一臉撇清的模樣。不關他的事,都是七師哥惹的禍,要審,審他好了。他低頭,黑眸中掠過一絲幸災樂禍的訕笑。

七師哥,有仇不報非君子也。嘿嘿!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離小子?這事怎麼又扯上你了?”萬尚義覺得自己與這些年輕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連最最老實、最最聽話的宋離也牽扯進來,只不知,這莊子裡還有多少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看來,一個人過於醉心某一件事,就必然會忽略身邊許多許多的事。

“離小子,你自己說吧。”他嘆了一口氣,示意他站著說話。

宋離抬首,直直看進師父眼裡,一字一句,平靜地說:“是我自己——忘了買。”

“忘了買?”一屋子的人愕然。

這個理由?這個理由——好實在!

然而,這是宋離,也只有宋離,才會這麼坦白。

“這些藥,都是你買的?”萬湘湘驚呼。怎麼也沒有想到呵,她原以為,原以為……她神情黯然,緩緩搖頭,怎麼可能?那個人和父親一樣,都是重武重義勝於一切之人,怎麼可能對她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她驟然暗淡下去的神色逃不開宋離的眼睛,幾乎就要說了,然而,他卻只是點點頭,回答了她的疑問。

“你從哪裡得來的藥方子?”萬尚義凜然的雙眼蘊了一層寒霜,是要發怒的先兆了。

然而,宋離的聲音依然潺溫平平,聽不出情緒,但堅決,“我不能說。”

“你不能說?好一個不能說!”萬尚義背過手去,踱了幾步,眉心幾不可見地痙攣著,“一個來歷不明的方子,你就那麼有把握,敢拿來給湘湘吃?吃好了倒也不打緊,你竟又瞞上欺下一手擔起來?擔了也不要緊,竟又把人命視作兒戲,輕輕易易就給忘了?”

這字字犀利的問句直如一把利箭,削向宋離。別說他毫無立場,即便是湘湘本人,恐怕也禁不住萬尚義這樣直言不諱的質問。

人命關天哪!他竟敢視作兒戲,隨隨便便一句忘了,差點斷送一條人命。

是該氣的。

一時之間,屋裡屋外俱都沉默下來,每個人心裡都存了疙瘩。

他,宋離,究竟安了怎樣的心?

“嗤!他說忘了就是忘了?你們怎麼不問問,湘湘到底有沒有拿到藥?”突然,人群之中有人冷聲嘲道。

眾皆愕然,幾十雙眼睛齊齊看向來人。

就連宋離,也瞠大了眼,瞪著門外姍姍而來的綠衣少女,似乎要洞悉她那依然不可一世的外表下潛藏的謊言。

紅葉清眸一轉,不以為然。

她挑一挑眉,笑睇湘湘,道:“前幾天,門口那花架子上不是多了幾包藥的嗎?”

“嗄!”四兒驚呼一聲,又趕緊捂住嘴,“怎麼?”紅葉笑容可掬,一雙眼卻緊迫盯人。

“我……因為……”四兒的手心裡拽出汗來,“我是……因、因為……那藥總是、總是由二少爺拿、拿來,所以……”

“我明白。”湘湘輕嘆一聲,“她是不知道誰拿來的藥,不敢隨便給我吃。”

“哦!原來如此!”紅葉提高音量,眸中轉出幾分戲謔。

真相大白,萬尚義卻倍覺失落。

他總以為,自己站得遠,凡事才能看得清,認得準。

不論是對兒女,還是對徒弟,理字總是站在情字的前面。

卻不知,漸漸地,他和他們之間隔了一道門。他,走不進去,他們也不願走出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