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王同現皺眉怒道:“他孃的,還有高深。”

事到如今,他自然很清楚,在皇帝陛下決定幫助高深推行廢除蒙蔭制這條新政之後,現如今的大楚他肯定會毫無保留的相信宰輔大人,當然,也只能相信他,只能讓他將新政推行下去。

既然如此,現如今的情況,皇帝陛下自然會與那位宰輔大人商議才是,或許現如今,這位宰輔大人就在皇宮裡也不一定。

王同現不耐煩的擺擺手,“現如今的局勢,高深怎麼會看不清,按理說這老傢伙怎麼說都該不會說什麼廢話的。”

鄭成默然無語。

只是遙遙看了一眼遠處的皇城。

王同現在車廂裡撿起那一封封戰報,等馬車緩緩停下之後,便緩緩走出車廂。

鄭成欲言又止。

王同現不耐煩罵道:“滾回去等訊息。”

鄭成嘿嘿一笑,撥轉馬頭駕著馬車離去。

這才是他熟悉的尚書大人。

王同現看著這年輕人離去之後,才整理了整理衣襟,踏入皇城,喃喃道:“要是真要打,怎麼也得把你這傢伙丟在江南去才行。”

——

宮牆之外的想法總歸不是宮牆之內的想法,王同現入宮之前,其實有兩位年輕官員已經在那處並未有多少人的御書臺聊了許久。

內容,自然是這一場叛亂。

兩人之中,蘇妄言對於那場叛亂是力主要邊軍出兵的,而苑文庭,這位苑家已經揭竿而起的苑姓年輕人則是持反對意見。

兩人之間誰也說動不了誰。

但到底是沒有爭的臉紅脖子粗,說到底真正的文人要爭,亦不會像是沙場武人那般光著膀子高聲而論。

兩人現如今真是對坐,都不說話而已。

蘇妄言拿起茶壺,喝了一口之後竭力壓制住情緒問道:“若是邊軍不出兵,這江南叛亂,何時才能壓下,難不成要等這百姓都流離失所之後,才讓邊軍出兵,那這場仗要打多久,苑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苑文庭平靜道:“三大邊軍,鎮北與靖南邊軍都不能動,徵東邊軍因為主將的原因更是也動不了,那這場叛亂便只能靠大楚州軍,況且蘇兄,你該知道,這一場叛亂,是為了要讓宰輔大人廢除新政,因此叛軍是不會讓百姓過的太差的,不然他們走不到陵安來。”

蘇妄言有些冷笑道:“徵東和鎮北邊軍既然出不了兵,靖南邊軍為何不行?南唐人上一次才叩邊才被靖南邊軍壓下去,現如今肯定無力發動第二次,南境很安穩。”

苑文庭搖搖頭,對此不置一言。

蘇妄言有些惱火的說道:“就算是靖南邊軍抽離之後,南唐叩邊,江南離南境不遠,靖南邊軍自然也能很快馳援。”

苑文庭平靜道:“南唐叩邊,外加叛軍窮追又當如何?”

蘇妄言搖搖頭,“斷不可能如此。”

興許是這些話有些站不住腳,他很快便又說道:“南唐不可能叩邊。”

苑文庭擺擺手,示意不與他在此事上繼續談論下去,只是喝了口茶之後,這轉化話題問道:“那蘇兄以為,這場叛亂多久才能被壓下去?”

蘇妄言皺眉道:“若是邊軍出兵,三月之內便能壓下,若是不出,大致在半年在一年之內。”

苑文庭便搖搖頭,“那蘇兄跟文庭打個賭如何?”

蘇妄言挑眉,“賭什麼?”

“文庭覺得,就算是邊軍出兵,這場仗也要打至少半年,而要是不出兵,一年開外。”

蘇妄言仔細盯著苑文庭,疑惑道:“苑兄難不成只是以為叛軍有白難便能力挽狂瀾?”

苑文庭呵呵一笑,“蘇兄可知白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