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兒忽裡酸,她想起自己娘了。

說來她也是個沒良心,早以前,有人給她指過地方,可是上輩兒等忙活完了想起來了,再回霍家莊,那邊一片野草地,幾年秋涼風,幾場冬日雪,沒人填土,可不是墳就找不到地方了。

自己就是個不孝的。

老太太看七茜兒又要哭,就有些慌亂。她扯起自己的緞子衣裳,也沒多想就上去給七茜兒擦淚。

「咋又哭了?這是想起什麼事兒了?你跟奶說,我最會給人寬心!」

七茜兒抿了眼淚,又哭又笑的說:「沒有,不說這些了。」她站起來,看著窗戶外的明亮道:「奶,從今往後,咱們就在這邊紮根了,咱就把這裡置辦的滿滿當當,要過的比誰都好!」

老太太愛這話,真是聽得穩妥妥舒服,毛孔都發著不一幫的舒服勁兒。

她拍著炕沿點頭:「好!紮根好!不是我打包票,旁的不說,我那邊可還有一百多斤細糧呢。」

她對七茜兒眨巴下眼睛,比了四個手指:「她不知道,明兒咱倆悄悄吃,一點都不給她!」

噗!

「成,不給她!」

傷病營內,孟萬全吃了早飯,沒啥事兒的正靠著草垛子與人閒話,他說著說著,旁人便笑著提醒他,孟萬全,你奶奶來了。

孟萬全大怒罵道:「你奶奶!」

那人也不氣,就指著門口笑到:「不騙你,真是你奶。」

孟萬全坐起來這才看到,傷病營門口陳吳氏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一見他目光往那邊去,便高興的擺手,還大喊:「萬全子你出來!」

「哎呦,我的乖的,乖的親祖宗奶奶來了,怎麼這樣早啊!」

孟萬全與陳大勝是過命的八拜之交,他是正兒八經給老太太磕過頭,認了幹奶奶的。

他也是長刀營的大頭兒出身,是被人豁了胳膊躺在地上,被陳大勝從死人堆裡挖出來背出來的。

老太太喊他,他自是不敢怠慢,爬起來就衝著營子口小跑過去。

到了地方他看看老太太,又看看自己的小嫂子問:「阿奶,您這是?」

老太太一臉蓋不住的喜色,拉住孟萬全就說:「萬全子,你給阿奶找些人,再套幾個車,你小嫂子孃家有些帶不走的粗苯東西想拉回來。」

說完老太太舔舔嘴唇,那陣擠眉弄眼,給這老太太擦個花朵,她就能跳個曲兒那般歡樂。、

呦,這是好事兒啊,還有東西呢?

孟萬全看看七茜兒,七茜兒就笑眯眯的與他福禮。

真是一點兒都不認生的丫頭片兒。

多久沒人與他行禮了,孟萬全匆忙還禮,這才笑著問:「小,嫂子可安置好了?」

七茜兒笑說:「託叔叔福,都安置好了,我們老太太心疼我,還與了我兩塊布做新衣裳。」

呦,這大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孟萬全悄悄老太太,老太太得意的晃晃脖子。

無奈的笑笑,孟萬全便又問:「感情好,我們老奶奶最是會心疼人的,你可是掉福窩立了,從此可要好好過著!」

「那是自然,」

「嫂子可吃過了?」

「吃了,奶奶給送來的麵湯兒。」

孟萬全更驚訝了,就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個,老奶奶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七茜兒便慎重點頭道:「也不算什麼好東西,就是從前家裡的富餘,他們回老家了,也搬不走,還不如我拿回來跟奶奶過日子呢,現下什麼都沒有,就是買個布頭,那城裡都找不到布莊子……」

她在這邊碎碎,孟萬全便越來越驚訝。

嘿!瞧不出,這丫頭嘴巴恁能說呢,除了這,這怪有心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