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帝所選非人;跟兩院和政事堂相爭呢?或者如果皇帝忽然要收回宰相之權;讓正順水行舟的國政格局驟然回縮呢;那時大家也只能看著嗎?

見周煌目光閃爍;劉綸知道他明白了此事背後的要害;他深沉地道:“陛下不是永遠聖明的……而且陛下立了這君民之國;四十三年來;是他一直在教導著我們;領著我們;而我們可曾自己邁出過一步?”

周煌心中盪開深深的震顫;是啊;這四十三年來;皇帝領著大家創立新制;搭起了嶄新的一國;但走到現在;兩院和政事堂沒能站出來擔下重責;步伐反而因相爭而漸漸落後。皇帝之前不斷伸手;是不是已經對國人失去了信心;覺得國人不足以接下他讓出來的權責?

劉綸再道:“他日皇權再度擴充套件;是皇帝戀權之過嗎?不;我看是我們;是國人之過我們不敢擔下來;國人不敢擔下來;因為那不止是權;還有責”

周煌苦笑;他有些被說動了;但他搖頭道:“可我們這般作為;也並非就是良策啊;怎麼擔;也得有萬全的規制;否則就讓相爭之局亂了國家。”

劉綸沉聲道:“沒有開始;哪能有結果?規制不可能一開始就是完全的;有了開頭;有了方向;大家一起來補現在陛下還在;當能明白我們的苦心;懂得怎麼引導;若是陛下不在了;太子如何理解這般局面;那就非我們所能料的了。”

周煌感覺自己越來越動搖了;他咬牙道:“為何……選我?”

劉綸眯眼;微微笑道:“這是一忱禮;你沒可能得選宰相;而祭品麼;你還年輕;你可以犧牲。”

周煌差點一口唾沫啐劉綸臉上;你這神棍;滿眼全是犧牲還當著我的面說得理直氣壯原來我不過是攪屎棍;把這一局攪起來;就可以去死了?

下意識地就要罵劉綸;可剛張嘴;一股熱氣就繞在了心頭;讓他沒能出聲。這熱氣正是他從小到大立起來的氣節:為天下立新制;開太平;捨我其誰;我求的是這名利;而非權柄富貴。

第一千零一章 共和與同盟

() 一群男女老少從政事堂側面的宏德祠裡走出來,熱烈地議論著段宏時、汪士慎、朱一貴、黃卓、呂毅中等奉祠名人,在這嗡嗡聲浪中,鄰桌那兩個安國院探子耳朵豎起三尺高,定定罩住周煌和劉綸,連茶博士都一臉“哥哥們,你們暴露了”的無奈。

周煌置若罔聞,當劉綸再問一聲“朝散,你可願站出來?”他兩眼熾亮,緩緩點頭。

接著他又搖頭:“我站出來,就不是當祭品,我要爭勝。”

輪到劉綸吃驚了,皇帝雖未提名,但兩院已開列了人選名單,並且展開了事前對決,大家都認為,下一任宰相也就是程映德、楊俊禮和向善至三人裡挑。

這三人第一千零一章 共和與同盟資歷足足,才能更沒得說,程映德和楊俊禮都是天王府時代就從龍的老臣,程映德是底層而起,與巴旭起一條路子,楊俊禮是參軍出身,兩人都已積功晉爵到輔國侯。向善至是樞密院上一任知政向善軒的弟弟,專於北方事,是陳萬策手下的第一干將。

只是兩院對三人都不太滿意,原因是這三人還是跟之前的宰相一條路子,跟兩院尿不到一壺。兩院相爭,不過是從這三個壞果子裡挑出一個最不壞的。

這三人之外,如果說還能有黑馬,也輪不到周煌,而該是剛任樞密院知政一年不到的袁世泰。袁世泰是當年天王府時代軍禮監老人袁應綱袁鐵板的兒子,出身黃埔陸軍學院,又在白城學院深造,軍政兩面都有實任功績,今年四十八歲,也正年富力強,對兩院和政事堂之局深有認識。國西院不少人都看中他,劉綸相信也有院事找過他。

劉綸之所以找周煌出面,原因除了希望攪動這潭死水外。還在於兩人政見相投。也正因如此,劉綸更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