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動靜可就大了。

但江西的地形特別麻煩,越往南面,越是窮山惡水,戰事一定會非常艱難。

“皇上選江西,該是多方權衡了利弊,既如此,肯定留有後手。”

幕僚李元介面道,這話更多是安慰,嶽鍾琪微微點頭,兩人自然不知道,雍正是靠擲銅板作出的選擇。

“還希望此戰能儘快有個著落,皇上能跟南面落下正式和約……”

嶽鍾琪再低聲自語道,朝野已有風聲傳出,雍正不顧朝堂和滿人的反對,推著西山大營南下,是為了打出一個真正的和約。能讓南北如宋遼宋金一般,至少安生個百年。

朝野很受鼓舞,連帶嶽鍾琪這樣的大將也覺得形勢有望。大清一國,跟南蠻有過接觸的,都知南蠻已不可敵,跟張漢皖和龍驤軍在四川相處日久,嶽鍾琪感受更深。

別的不說,就論軍事,南蠻的紅衣兵,一月薪餉三倍於綠營,還不計飯食、衣裝和械具。不兼差,心無旁騖,日日出操,動不動就打靶練炮,傻子都能練成精兵……現在雍正指望在南蠻大軍迴轉前,打出些許優勢,再向南蠻服軟,就有了更大的退讓空間,以此來跟南蠻立約。南蠻雖是李肆主政,可國中商賈說話也很有份量,這幾年讀書人也漸漸把持了朝堂,即便那李肆不願低頭,也擰不過他那一國上下的民心。

看李肆這十年來也沒向北大動,就在南洋鬧騰,似乎也不是個野心勃勃的帝王,多半還是要息事寧人,就此南北相安。

“荊州鎮水師和彝陵、襄陽水師兩協還沒到嗎?”

念頭拉了回來,嶽鍾琪一拋袍擺就坐,他正在這裡等候各路軍將,要開軍議。

雍正做事從來都雷厲風行,一旦定了主策,就要見到行動。下面幾個人也只好丟開各自心思,連軸轉地將雍正的諭令部署下去。

雍正雖定策江西,但沒忘掉湖南,也沒忘掉嶽鍾琪。讓富寧安專心料理陝甘防務,將荊州將軍所轄旗營綠營轉交嶽鍾琪節制,要嶽鍾琪在湖南策應周全。

嶽鍾琪由此定下戰略,一面以陸路攻常德,一面匯聚各方水師,逼英華必須在洞庭南岸各地分兵。

匯聚水師,順帶還要解決一個大麻煩,就是之前那艘怪船,以一條船接連打敗了兩批共四十多條戰船的圍攻,戰力太過驚人。不把這個心腹之患拔掉,洞庭湖水路就要落到南蠻手中。

嶽鍾琪總結了跟那條怪船兩次戰鬥的經驗,確定是自己太過輕視,二十條戰船打不敗它,三十條、四十條聚在一起,死戰不休,總能解決掉。就算南蠻有兩三條這樣的怪船,武昌和荊襄的水師匯聚起來後,淹也能淹死它們!嶽鍾琪現在手裡握有三百多條大船,其中一半都是能裝炮的戰船。

李元道:“一鎮兩協的中軍已來了,說總兵和副將三日後能到。”

接著他小心地再道:“胡期恆回信說,靖忠確實被抓了,但沒遭惡待……”

嶽鍾琪臉上驟然升起一絲紅暈,怒聲道:“別說了!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跟南面聯絡,就當我沒了這個兒子!”

之前嶽靖忠生死未卜,李元自作主張,跟昔日同在年羹堯手下辦差,現在任湖南兵備道,大都督府參軍的胡期恆聯絡。知道這事後,嶽鍾琪怪李元多此一舉,還遺下了禍患。

李元嘆氣:“當年隆科多的兒子在長沙被俘,還是透過今上跟南面聯絡,把人要了回來的。”

嶽鍾琪沉默,許久之後才道:“我不是隆科多……我也不是滿人。”

他馬上轉開了話題:“哨探所報無誤麼?那條船就停在武陵,這段時間都沒動靜?”

常德武陵,洞庭湖畔,雷公號靜靜臥在碼頭邊,老船工許桂朝孟松海攤手:“不止是船板和護罩的問題,鍋爐也得換,沒個把月可跑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