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多遞點話,讓咱們跟四哥兒多親近親近。”

這桌上兩個當地人都很年輕,先前勸架人還帶著內斂的書卷氣,正是彭先仲,另一個姓劉的張揚外放一些,正是劉興純,聽得這話,都呵呵輕笑。

“有沒有多的時間,還得看四哥兒是不是忙得過來。”

劉興純抿著酒,淡淡說著,話語間已是有了幾分過人氣度。

“這快過年了,四哥兒好像是越來越忙,也越來越沒心管外事了。”

彭先仲不落人後,聽在那三個人耳裡,似乎他跟“四哥兒”的關係也不是一般的近。

“諸位客官該記得,來廣東的欽差有兩位,除了薩爾泰,還有一位是湯右曾湯大人。他得知此事,沒顧得繼續審府縣案,就向京裡參了薩爾泰,說他縱容家人為禍地方。薩爾泰不幹啊,他也參湯大人是想獨掌審案之權,刻意滋事。”

匠正說到案子的要緊處,這一桌人也靜心聽了起來。

“江南那邊,正有滿漢兩位大人撕擄,沒想到咱們廣東這又出來一對,這下朝堂luàn成了一鍋粥。那時萬歲爺該是聖心已定,就要發落噶禮。而薩爾泰放家人出外徇私的事又證據確鑿,萬歲爺很是惱怒,徑直將薩爾泰召了回去問罪。”

匠在說著這一面的“事實”,那一桌上,彭先仲在說著另一面的“實事”。

“分明是李朱綬把之前平楊chūn時廣州兵作luàn的黑鍋栽到薩爾泰身上,趙制臺若是這事不配合,他李朱綬就要窮舉制臺督標兵的禍,背後還有韶州府縣有樣學樣。趙制臺衡量利害,乾脆藉著李朱綬的梯子下了牆,一起坑害薩爾泰。”

劉興純補充道:“制臺有了定計,撫臺滿丕對這事不清楚。死的六個廣州兵是廣州將軍管大人的兵,可他更不敢出來打官司,那些兵是辦私事出外的,這趟渾水可不好摻和。他們都只好跟著一起推,薩爾泰……根本是被整個廣東的官老爺當成了調和他們內部齷齪,替他們背黑鍋的可憐蟲。”

這一桌人都低低笑出聲,大堂也都舒暢地笑了。

“李青天這一舉,萬歲爺看見了,他想起了十多年前咱們英德的另一位青天,那就是田從典田大爺。現在田大爺可是朝堂上的重臣。見著自己原任之地又出了一位青天,也跟皇上遞了些好話,所以啊……”

匠又亮出了青天有善報的高亮腔調:“李青天得聖心直許,直拔韶州府尊!”

接著腔調又轉黯淡:“可惜,終有xiǎo人作祟,李青天沒能上去,先只得了個知府銜攝英德縣事。”

另有人喊道:“那還不好!這樣的青天,換在咱們地方,也是不讓他走的!”

眾人都轟聲應合。

“切……分明是李朱綬膽子xiǎo,非要拉著韶州府一起幹這事,他要狠下心一人擔了,別說知府銜,成個田從典第二絕無問題。”

彭先仲搖頭說著,聽得那三個湖南商人也呵呵直笑。

正說話間,酒樓外響起咣咣鳴鑼開道聲,就見一班差役舉著迴避肅靜牌,擁著一副轎子從酒樓經過,朝浛洸城裡行去,旗幟招展中,“戶部奉差管太平鈔關英德浛洸廠事,內務府員外郎,蔣”的官號旗清晰可見。

這一行人馬過去,酒樓頓時默然,一個個都盯著那旗幟,臉sè盡皆發白。

“終於還是來了……”

彭先仲冷聲說著。

“看他是狼是狗吧。”

劉興純卻像是不怎麼在意。

“哎呀……這是……浛洸廠的委員!?這時候才到任?”

那胖子商人哆嗦著féi碩的臉ròu,話裡帶了些惶恐。

“當然得趕著年關來啊……”

另一個商人嘆氣。

“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