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西。南岸還是如雜草一般割不盡的北非海盜,就算蘇伊士運河通了,英華也握不住這條航路的後半段,就如好望角航路一樣。

“沒有基礎,確實沒辦法啊。”

李克銘重新審視自己這支艦隊在歐羅巴的作用,他沮喪地發現,在這盤棋局裡,他的艦隊除了充當不列顛的棋子外,很難走出自己的步子。

“都督,那個阿卜杜拉說,米斯爾(埃及)的亞歷山大港【2】還能通到尼羅河時,有不少阿拉伯商人從紅海而來。載運絲綢瓷器販賣到地中海。後來奧斯曼人統治了地中海南岸,而且亞歷山大港與尼羅河的運河也斷了,這條商路才中斷的。阿卜杜拉的祖輩就是這條商路的中間商。”

胡英傑的報告引起了李克銘的注意,英華規劃蘇伊士運河還只是個概念,連詳細一些的草案都沒有。大致設想是自蘇伊士北上。在疏浚埃及的古運河基礎上開鑿一條新運河。不僅工程量巨大,而且還沒有可靠的環境保障。

埃及還在奧斯曼土耳其的統治之下,而奧斯曼帝國保守封閉,以阻斷絲綢之路為國策,絕不可能允許東西方在它的腰眼下開闢新航路。因此英華的構想還得建立在跟奧斯曼人來場大決戰的基礎上,可行性實在太低。

如果能找到柔和的切入點,那麼這項工程也不是空中樓閣了。

如果能靠現有地理條件,開拓一條陸海兼有的貿易路線。比如說以蘇伊士為起點,陸路通向開羅,再沿水路經亞歷山大港入地中海,這樣的路線,既不會大興土木,又足以讓埃及當地人分潤到貿易利益,讓當地人能頂住奧斯曼人的壓力。這未嘗不是一條可行的陰攻之策。

李克銘的想法漸漸成型,“亞歷山大港?據說是歐羅巴上一代文明,馬其頓王國的國王,在華夏戰國年代,向東攻滅波斯。征服埃及和天竺,然後以他為名建的港口?”

胡英傑顯然作了準備工作,攤開地圖,指住地中海東端南岸的一個小點:“那裡現在差不多已經荒廢了,幾乎就是個小漁村。”

李克銘決然道:“派一艘巡洋艦趕緊回里斯本通報通事院,讓他們派人過來商討地中海方略!他們不是正頭痛蘇伊士運河計劃該怎麼入手嗎?”

他拳頭砸上地圖:“就從這裡,亞歷山大港開始!”

胡英傑年紀雖輕,也知拍馬屁:“我覺得,這個名字該換換了,就叫……都督港?”

李克銘嘿嘿笑著輕錘胡英傑的肩膀:“要拍就該拍俐落點,為什麼不直接叫皇子港或者殿下港?”

接著他斂容道:“蘇伊士運河是改變東西貿易棋局的關鍵,握住這裡,就能握住運河,這裡就是徹底顛覆寰宇兩極舊局之地!兩千年前,西方人的亞歷山大來了這裡,成就霸業,現在該輪到我們東方人了。我們不僅要立下比亞歷山大還宏偉的霸業,還要穩穩佔住這裡,不讓霸業曇花一現!”

李克銘深沉地道:“這樣的偉業,豈是我能揹負得起的?我只是區區一個小卒,這地方,就該獻給父皇!”

胡英傑豪情升騰,低低念道:“聖道……港?”

李克銘點頭:“聖道港!”

胡英傑皺眉:“恐怕歐洲人,尤其是不列顛人,還會照他們的習慣稱呼吧?”

李克銘冷哼:“那我們也取個不列顛名字,規定他們必須這麼叫!”

聖道港,在歐洲被稱呼為……這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儘管蘇伊士運河建成後,這座港口不再復往日“紅海絲綢之門”的地位,但依舊牢牢被英華掌握在手中。當英華因中洲和天竺之變,喪失蘇伊士運河的控制權時,這座城市也沒有丟失。

“等我們握住了這裡,跟紅海就只有一牆之隔了,真希望嶽勝麟在交卸紅海都護前,能見到我們從北面而來。”

想到能以這座港口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