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距要精確不少。

羅五桂用來傳令的“銅管傳聲指揮儀”是東莞機械局課題,船上四門兩寸炮又是佛山製造局的新一代套管鋼炮,再加上新式水深鍾等小玩意,羅五桂這條海鯉艦就是一個試驗平臺,搭載了二十多項科研課題,甚至包括樞密院後勤司糧草科的錫鐵罐頭。

就因為是艘試驗艦,巡航時還帶上了一艘海鯉護衛艦,畢竟這艘名為“霸下”的戰艦,整層炮甲板都沒有裝炮,只靠四門兩寸炮,大家心裡還是沒底。

護航戰艦還拖在後面,另外四條“漁船”還覺得有機可乘,竟然轉身撲了上來。也許在他們的計算裡,四條船兩百人,收拾一條戰船綽綽有餘。

可惜·四門兩寸炮如四位百步穿楊的神箭手,一輪炮擊就打沉一艘,命中率從最初的一半提升到四發三中,再到四發四中。等最後一條漁船掉轉船頭想逃時·卻被護航的海鯉艦截住,四門十二斤炮,四門八斤炮,兩門兩寸炮在不到五十丈的距離,劈頭蓋臉轟去,遭遇比前四條“漁船”悽慘得多。

“俺們是漁民,老實巴交的漁民!你們這是濫殺無辜!”

俘虜被抓了上岸·一個頭目模樣的傢伙悲憤地喊冤。

“你們是漁民,那我們就是海賊嘍……海賊嘛,見誰劫誰。”

羅五桂撇著嘴,不屑一顧,這傢伙身上還揣著短銃,手下人人佩刀,船上還藏著火槍、炸雷,火罐·鉤鐃,捕鯨魚的漁民也沒這麼誇張。

一場海戰就這麼一邊倒地結束了,抓了上百俘虜·拖著一條還堪使用的“漁船”,巡航分隊轉頭南歸。

範六溪就覺好生無趣,還在抱怨著:“為什麼不直接整治年羹堯?”

羅五桂道:“這是大勢,咱們不過是草芥,決定不了什麼。”

山東登州,年羹堯對正要登船的左未生道:“北洋艦隊開始在山東和朝鮮之間巡航,船雖少,威懾十足,不早日在朝鮮開啟局面,我們的謀劃可就要落空了。”

左未生拱手道:“大帥既已拿到朝鮮事務大臣的名頭·在下身為參贊,在朝鮮就有上國天使的大義。只要聖道皇帝不興大軍入朝鮮,朝鮮必是我們囊中之物。”

年羹堯點頭:“聖道皇帝還在注視西域,南洋和江南也拖著他,朝鮮……離聖心還遠哪。”

他淡淡笑道:“天下間,除了聖道皇帝·還有誰能阻我得朝鮮?便是乾隆皇帝也沒那個本事!老左,我就等著你報吉訊了!”

琉球那霸港,範四海下船,一臉期待地看向迎接他的馮靜堯。

“安南出了亂子,北洋的一營伏波軍都要南調。陛下就只讓北洋艦隊震懾年羹堯,不讓他運兵到朝鮮,剩下的事,指望不了北洋艦隊。”

馮靜堯攤手,範四海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那怎麼辦!?我已經投全羅道,把事情鬧開了。沒有後力,光靠我在王室的關係,可沒辦法繼續搞下去!年羹堯已經得了朝鮮事務大臣之職,他肯定要馬上仲手朝鮮,不必運兵就能暗中操控朝鮮局勢,靠我區區一個商人,能跟年羹堯鬥!?”

馮靜堯安慰道:“怎麼會就你一個人呢?不是還有我塞防司……對了,還有神通局麼?”

範四海嘆氣:“你那塞防司全是探子,神通局也是探子,咱們三邊加起來,在年羹堯眼裡,不過草芥而已。”

他臉色再轉熱切:“老馮啊,再想想法子,跟陛下說說?不僅年羹堯想吃朝鮮,小日本也開始對朝鮮上心了。遣一偏將一通事幾千兵,先去紮根釘子。亮明態度也好啊。朝鮮可是我華夏屬國,怎麼也不能生出難測變故,到時陛下,還有你們這些臣子,要怎麼跟列祖列宗交代?”

馮靜堯拍拍他肩膀:“老範,就直說你怕先投進去的十多萬兩銀子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