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工商挾制住了,竟然連這等生死事都不能掌控,你不是重工商麼?重到後來,反而淪為工商的傀儡,這就是你的下場,活該!

這就是昭山大營裡,李肆那番表情的由來,那確實是相當精彩。

康熙當然不會直接說借,帝王尊嚴絕不容許他朝商人低頭。但一方面是救急,一方面也抱著“打擊”李肆的心理,他許可了此事。讓李煦給出一個既可以儲存皇帝顏面,又能拿到錢的解決方案。啟航更新組天火龍君提供

李煦能有什麼方案,還不得看李肆的臉色行囘事。透過江南票行,李煦急急向彭先仲這邊作了通報,等著李肆的回話。

李肆很俐落地點頭:“借,康麻子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彭先仲是商人出身,沒感覺有太大問題,若是換了其他人,比如說一般的英華文武官員,準會一跳三丈高,當李肆是“通敵分子”。

為什麼不借!?他李肆不借,康熙照樣有辦解決,現在只是不想過多動搖朝政根基而已。再說了,這可是康熙主動送上門來的一個絕佳機會,給李肆佈置“江南攻略”開啟了一扇側門。

李肆悠悠道:“而且這筆錢借出去,我也不想著讓他還回來,他得還我……”

李肆冷笑:“還我一個江南。”

方案很快就訂好了,半年期,一百萬兩無息貸囘款,但清廷得以臨清、淮安、揚州、滸墅和北新五關一年關務作抵押。

李煦在蘇州很快收到江南票行的回信,看到這條件,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涼氣。借貸有抵,天經地義,但這抵押品,讓李煦想起了當年韶州太平關的舊事。這一百萬兩銀子,頓時變得無比燙手。

再一細想,自己若是短時間就搞到這筆銀子,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聖眷怎麼也能再增幾分,更能穩穩把住江南這肥厚的生財之地。至於李肆在這一百萬兩銀子上包藏著什麼禍心,只要不是奪州佔縣,惑官反亂,想必皇上都不在乎。即便局勢有差,皇上一紙詔書就能把關務收上去,江南終究是大清的江南,不是李肆的江南。

康熙也很快收到了李煦拿出的解決方案,對江南票行索要五關明年一年的關務,他也很理解。這五關一年上稅六十多萬兩,算上陋規雜收,翻一倍,正好合官貸一年三成六分利錢,也就是一百三十多萬兩。若是朝廷還不出這一百萬兩,就將這五關交給江南票行經營一年,恰是在商言商的嘴臉,再“職業”不過。

“看來這一百萬兩,竟是不用還了,到時將五關暫交給那票行管一年即可……”

康熙也撥起了小算盤,江南票行拿得五關,朝廷不過是還六十多萬兩銀子。直接還錢是一百萬兩,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可康熙不是尋常人,是治天下的帝王,總得多想一層。深下去一層,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是絕不疑李肆透過江南票行,在這一百萬兩借款上打著什麼主意。就算有什麼禍心,一紙諭令,江南票行都要關門,操心那麼多幹嘛?

康熙更關心的是怎麼馬上拿到這筆銀子,同時還不讓自己沾手,想了半天,終於拿出了方案。

皇帝是不知道此事細節的,就交由內務府和江南地方一併緊急籌措這一百萬兩。內務府以李煦為代表,江南地方以兩江囘總督張伯行為代表,由兩人出面跟江南票行締約借錢,同時給朝廷上一個題本,含糊地說是以關稅為抵。注意,是關稅,不是關務,朝廷自然不會讓國政握於商人之手,嗯嗯。

這題本上來,他康熙裝作事務繁忙,未究細節,畫一個圈,寫下“知道了”,這事皆大歡喜。他既是認可了此事,卻也沒沾事情內裡,是李煦和張伯行“擅作主張”向商人借的錢嘛,到時候臣子覺得朝廷向商人借錢太丟臉面,鬧出了大動靜,就處置這兩個人好了。

得了密諭的李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