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鷹揚軍撤走,他覺得有了可趁之機。

鷹揚軍撤走後,佔據漳州、龍溪和澄海一線的是伏波軍和福建民軍。前者沒打過交道,從服色看,似乎從屬於賊軍水師,該是精銳,數量卻不過千人。後者雖有萬人,卻是倉促組織起來的,甚至有不少原先的綠營官兵。不僅不堪惡戰,一旦遭了重壓,還有反投朝廷的可能,施世驃就有心大舉反攻,奪回漳州。

可惜,跟著封授將軍旨意而來的還有一紙諭令,康熙要他暫緩進逼,以穩為先,讓施世驃的謀劃落空。仔細一想,施世驃也不得不以穩為先。畢竟朝廷大軍還未在湖南聚齊,若是在福建激起李肆的怒火,就只遣一軍再進福建,自己又要吃不消。他更不敢忽略另一個大敵,身側還有賊軍的“水師大都督”蕭勝虎視眈眈,貿然出動,到時候可能連金廈都要丟掉。

跟漳州比起來,金廈更重要,因為金廈直通澎湖,即便蕭勝制住海路,只要施世驃將船隊化整為零,來往澎湖就沒什麼大礙。畢竟那蕭勝手裡的快船太少,沒辦完全隔絕海路。而澎湖緊緊握在手中,臺灣才有保障,臺灣才是他施家的根基。

所以施世驃壓著戰意,就在廈門跟英華軍對峙,直到得報康熙已經到達武昌,才覺心頭暢快起來,開始著力部署反攻之計。

回到水師提督衙門,就要點軍備戰,卻見水師提標中營參將藍廷珍帶著一個軍將急急而入。

“軍門!臺灣有變!”

藍廷珍急聲喚著,施世驃心中劇震,是那蕭勝攻入臺灣了!?

“標下澎湖協守備林亮,為報軍情,冒死直航廈門而來!軍門,臺灣賊起,不過半月已波及全臺!文官都逃到了澎湖,只姚總戎率軍在臺灣府城拒敵,求軍門速發援兵,否則臺灣危矣!”

那軍將跪地哭喊道,施世驃腦子嗡的一下麻了,眼前視野也一片模糊。

蕭勝是臺灣鎮把總出身,會在臺灣搞事,他早有預料。之前就再三嚴令臺灣鎮多加防範,還請動閩浙總督滿保,行文臺灣府清鄉連保,防範賊軍滲透蠱惑。

從去年宜章之戰到現在,臺灣一直沒什麼動靜,他還以為是自家措施得當,讓蕭勝沒有機會在臺灣下手。卻沒想到,那蕭勝不搞則已,一搞,整個臺灣都反了!?

“你叫……林亮?從澎湖直接過來的?好好,忠義之人,且將臺灣事細細說來。”

施世驃壓住心中驚恐,扶起那林亮,要聽此事細節。從澎湖到廈門,現在都有蕭勝的快船巡弋。若是水師戰船直航,運氣不好,就是船毀人亡。所以清兵、官員和驛傳來往臺灣和大陸,都是走北線福州再南下。這林亮為省時間,直航廈門,還真是絕大冒險。

再聽臺灣鎮總兵姚堂還固守臺灣府城,施世驃心中稍安,形勢還不算壞到極點,在臺灣本島終究還有落腳之地。

聽了林亮一番報告,施世驃心中輾轉反側,臉色也青白不定,最終咬牙恨聲道:“出兵!藍參將,匯聚船隊,你率水師提標四營,載陸路提標三營,金門鎮、閩安協,急赴澎湖!”

殷特布原本在江南所聚綠營大軍,因為蕭勝率船隊直搗江南,處處生火,已經散回江南各地協防。施世驃為閩浙戰場最高指揮官,麾下兵力卻不算多。

有滿保分權,浙江綠營他動不了,而且福州將軍所部旗營他也無權排程,手裡就只有福建水陸綠營,以及滿保支援他的閩浙督標和浙江部分綠營。算下來賬面上有八萬,實際能戰的不過六萬,其中還包括臺灣澎湖的一萬人。

聽到施世驃這佈置,藍廷珍一驚,他是略知施世驃的謀劃。這幾部兵力有一萬兩三千人,還都是精銳,將他們都調往臺灣,福建當面,就再沒配合湖南戰局的力量。

“臺灣為重!若是得了臺灣,賊軍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