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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金鈴轉眼殿堂外,那密密麻麻跪伏的上萬人正為這肅穆祭禮震懾,都在低聲抽泣,見她看過來,搗頭如蒜,高呼:“盤大姑仁德”“李天王厚恩”
低低嘆氣,盤金鈴心說,天道於我,只在醫治傷病上,此外之事,我也就是個俗人。他歷來都說,行事要究本心,那麼我領著英慈院入這天主教,循著的也該是本心。只是我信的天主,比你們更多一層,這天主,是遣下了他來救世的天主……
一邊想著,盤金鈴一邊盈盈回禮,這上萬人都覺不敢受下,盡數五體投地。
翼鳴老道跟徐靈胎相視微笑,心說將盤金鈴拉入他們的事業,真是一樁英明無比的決策。
宜章一戰,正值盛夏,宜章戰場橫屍數萬,傷員等數,相關事宜不處置妥當,必將有大疫流行。翼鳴老道和徐靈胎鼓搗出來的天主教初見規模,拉著英朝醫衛署總辦蔡蒙和英慈院院主盤金鈴,一起攬下善後之事,李肆隨口就允了。翼鳴老道和徐靈胎揣著什麼小算盤,李肆心中有數,想想就算是神棍,終究也是自己的神棍,也就沒多去幹涉。
之前歷次大戰,都有醫衛署參與處置善後,盤金鈴的英慈院醫治傷病,協同防疫也經驗豐富,兩方合作慣了。翼鳴老道和徐靈胎踩在這兩方人馬的肩膀上,推銷天主教,眼前這場盛大祭禮,就是為招攬人心而設的。
英華官兵死難者都會拉回本地隆重祭奠,這場祭禮祭奠的是清兵綠營兩萬死者,此事可說是古往今來第一遭。
過往歷次戰事,勝方妥善掩埋敗方死者,沒將頭顱砍下來堆京觀就已是仁德了。英華在韶州、廣西和福建各處的戰事,火化死者,掘深坑掩埋,也不過是為防疫。如今這麼隆重地搞場祭禮,自然是天主教“別有用心”之舉。
在殿堂外跪拜的萬人全是此戰的綠營俘虜,他們皆有親友在此戰中殞命,收到南洋公司的勞工合約後,都在忐忑自己的命運,根本無暇關心親友後事。如今見這英華新朝不僅祭了死難親友,還將各自親友骨灰髮還,都覺這等仁德事絕古爍今,對未來之事也都再不那般畏懼。死人都這般善待,他們這些活人怎麼也不該受太重的罪吧。
英慈院的盤金鈴盤大姑以天主教祭司身份露面,更讓這場祭禮變得隆重肅穆,他們已在戰後設定的傷病院裡見過盤金鈴,天主教由她和英慈院代言,頓時不再是虛無縹緲的莫名小教。
這一場後事並非只波及俘虜,天主教之前的發展重點都在料理後事上,此次和英慈院一同出資,聚了廣東一省殯葬工,整理遺物,標識死者姓氏籍貫,用佛山鐵坊緊急訂造的化屍爐流水線作業,兩萬多死者,四五天時間已經處置大半。骨灰和死者遺物並作一處,放在竹山下新立的墓園,侯著死者親友來取。
外省死難將兵的親族還未及趕來,湖南本地人,特別是衡永桂郴道的數千湖南民勇死於此戰,親族離得近,來了上萬人。被遠遠隔在殿堂外,親身參與了這場祭禮,也都是淚眼婆娑,跪伏叩謝不止。
當然,這待遇並非一視同仁,此戰中殞命的上千荊州旗兵就沒那般好事了。翼鳴老道和徐靈胎都沒理會這些旗兵屍首,醫衛署準備依照過往舊制,掘一大坑,連燒帶埋一併處置。卻不想旗人俘虜見了綠營死難者的待遇,很不甘心,推選代表啼血訴苦,盤金鈴憐憫之心發作,允了也將旗兵死者辨識身份,分燒骨灰。
盤金鈴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即便是她,也不願將這些旗兵納入綠營漢人裡一併祭奠,畢竟天主教講的是炎黃血脈下一視同仁。荊州旗營這些漢軍旗人自外於漢,李肆立國後,對待旗漢歷來都有區別,她可不願在這事上去碰李肆劃下的禁忌之線。
於是在這場盛大祭禮進行的同時,還有不少和尚道士在行法事,和尚“俺把你來哄”地誦經不停,道士起勁地揮著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