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但隨著紅衣眾橫陣的前進,修羅場等來了更鮮美的祭品。”

高橋義廉的薩摩眾在短短十來分鐘的時間裡就丟掉了一半人,而英華陸軍新編第六師的散兵,也損失了三分之一。他們並不清楚,對面不列顛東印度公司殖民地軍的橫陣戰列在前進到攻擊距離後,還沒直面英華的橫陣戰列,也已經被削弱了將近四分之一。

當兩方橫陣相距四五十米遠,以近乎相同的節奏對轟時,槍煙就跟激流一樣,從一頭噴發到另一頭,長度接近兩公里。

英華橫陣戰列的第一輪齊射幾乎將對方吞沒,可對方似乎也陷入到了高橋義廉所描述的那種極度恐懼中,戰列並沒有潰退,很快回敬了一輪並未散亂的齊射。

那一瞬間,戰列後方的桂真渾身打了個哆嗦,就覺有什麼冰寒的東西從肚臍眼猛然灌入身體,整個人都僵住了。

更後方的山坡上,已經有部下對吳崖道:“桂真估計堅持不住……”

吳崖放下望遠鏡,沉聲道:“督戰隊上前押陣!堅持不住也得堅持!”

這處戰場北有大河,南有沼澤,正面也就三四公里寬,最多也就擺開一個師的橫陣戰列,桂真要退下來,後方的戰列也要被沖垮。所以吳崖的其他幾個師都沒拉上來,而是在後方更開闊的地域集結。一旦不列顛人擊破第六師,雖不會對英華軍整體造成什麼嚴重損傷,但整體部署就亂了。不列顛人選擇這裡進行野戰,為的就是爭取時間。

黑帽紅衣黑褲的一隊士兵朝著第六師的後方奔去,這是緬甸都督府軍司馬的令兵,平常維持軍紀,戰時押陣。但後一項職責幾乎從未執行過,今天第一次出動,帶隊的都尉自己腿肚子都是僵的。

排槍繼續轟鳴著,十來輪下來,雙方竟然都沒怎麼散亂,當這位都尉領著令兵來到第六師戰列後方時,看著師統制戰旗已經深入到了前方戰列中,都尉嘆了一聲,止住了要去找桂真通報的部下。

“他們還頂得住……”

聽這槍聲,第六師顯然沒有潰亂,可他們出發時,透過望遠鏡能清晰看到,前方戰列計程車兵幾乎是如割麥子一般,一層層地撲倒。

“三排不足就攤開變成兩排!組織!絕不能亂了組織!哪裡有零星的槍聲,營指揮直接把人斃掉!”

桂真立在戰列中,如天降戰神一般地咆哮著,他帶部隊從來都不惜力惜命,而他手下的旗人師也都以出身自卑,對他的壓榨不以為苦。他的咆哮如無形的鞭子,抽在第六師的所有官兵身上。

“後面有薩摩鬼子,左右有僕從軍,你們有臉退,我桂真可沒臉!”

這是桂真內心的真實想法,旗人在國中地位不僅比漢人低,甚至還比苗僮瑤人還低,但怎麼也比薩摩鬼子,比外藩土著高。就為了面子,他也絕不能退。他就是要用旗人的血塗抹他的功業,而這也是讓旗人洗刷名聲,迴歸漢人族群的唯一途徑。

而他強調的要點,正是維持住己方戰列火力的關鍵,控制、組織,寧願僵硬而緩慢,也不能因急而散。桂真近五十歲了,學東西已經不怎麼靈光,所以他也將自己在黃埔陸軍學院所學的戰列教典抱得格外緊。

要維持住戰列線的火力,不僅需要戰列線官兵有極為堅韌的意志,還需要長時間訓練下的節奏把握。

戰列線是怎麼潰亂的?開始一隊十個人都能以一分鐘三發的射速齊射,漸漸就會有人慢下來。如果軍官沒有調節節奏,幫助士兵度過混亂期,那麼慢下來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他們不是胡亂開槍,就是出了這樣那樣的狀況,總之脫離組織的火力越來越多,到最後戰列線其實成了鉛彈凌亂的對流,而不是整齊的沖刷。

好的軍官,訓練充足且意志堅強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