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有什麼意見,那就是在置疑我們英華對澳門的所有權,這可是另一個話題。”

他的笑容變得有些猙獰:“當然,這個話題就意味著……戰爭。”

馬玉看著這個年輕人,覺得極為陌生,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的氣質。怎麼也不像自己之前所接觸的清國官員,與歷界前任記述中的明國官員也大相徑庭。不管明清,廉潔的官員視澳門為燙手山芋,只要他們葡人不在表面上惹出風波,就絕不願多管。貪婪的官員視他們為肥肉,事事在他們身上拔毛,只要喂足了銀子,更不會理睬這片化外之地。

而這個年輕人,卻不管什麼麻煩,非要將澳門細細握在手中。即便他開出一年一萬兩銀子的租約,二十倍於跟明國立下的租金,他都一點也不動心?

小謝將協議收起來,那一瞬間的釋然笑容,讓馬玉眼角一跳。不,一點也不陌生,這個年輕人的氣質,那就是一個再標準不過的商人。只是這個商人所服務的,是國家,而不是金錢。

他苦澀地一笑,人家開口就道明瞭身份,到現在自己才醒悟過來。

馬玉心中哀嘆道:“雖然果阿總督和國王陛下肯定還要設挽回局面,但他們面對的不再是明國清國,而是一個……把自己的權利當作本錢,貪婪地計算著籌碼的商人。”

海面上,胡漢山的旗艦“雷公號”賓朋滿座,輪轉不息。之前來的各方官員,得報澳門協議已籤,都一窩蜂地離船登陸,去辦他們的公事,接著來的就是附近海面上的洋人圍觀黨。

這些洋人最初還有些緊張,可聽牙人說是艦隊司令要向他們傳達英華皇帝陛下的善意,同時委託他們向各國政府傳遞國書時,才一個個放鬆下來。而這一放鬆,吆喝著牙人索求什麼朗姆酒白蘭地的聲音就不絕於耳,讓貴賓艙被佔了的胡漢山太陽跳個不停。

這些洋人都自稱是商人,以關心澳門葡萄牙人境遇,同時擔憂未來英華對外政策有劇烈變化為藉口,在澳門海域停留觀望。得知《澳門葡人暫居協議》的內容後,英華官員因處理事務而臨時離開,這幫洋人自顧自地討論起來。

十多個洋人湊在一起,拉丁語、不列顛語、語、低地語混在一起,最後還是語成了溝通這些人的中間語。

西班牙人義憤填膺:“中國人要為他們的蠻橫和愚昧付出代價,葡萄牙人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不僅葡萄牙王國肯定要討還公道,我們西班牙王國也要為他們說話。”

國人啊啊應和:“是的,要討還公道……”

葡萄牙人更是淚光盈動:“我們的同胞正在受苦!他們被勒令不得再以自決的方式,處置他們的家務事,這是多麼荒唐的事情!以前為他們服務的那些中國僕役,卻翻身成了主人,像對待奴隸一般地對待他們。”

不列顛人掏鼻孔:“奴隸啊,真可怕……”

義大利人更是激動:“我剛聽送來這份協議的牙人說,中國人還向教會遞交了最後通牒,要禁絕主的福音在中國傳播,這是對我主的褻瀆!教宗應該組織一場聖戰!將這些異教徒全綁在火刑柱上!”

西班牙將話題推進到實務層面:“我們在亞洲傳播主的福音,種植文明的種子。一兩百年來,已經形成了歷史慣例。這位南中國皇帝氣血方剛,悍然推翻這樣的傳統,這是對文明的踐踏!再放任下去,當年鄭一官統治南洋的血腥秩序又要回來了,我們不能讓歷史開倒車!”

不列顛人託著下巴,意興闌珊地道:“是啊,秩序……”

另一個帶著低地語口音的人附和道:“南中國皇帝派他的艦隊佔了崑崙島,還在湄公河下游大規模開墾田地,雖然套著一層南洋公司的皮,可這位皇帝統治南洋的企圖已經無比明顯!我們歐洲人如果不聯合起來,南洋早晚將不再是我們的南洋!”

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