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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白,眉宇間閃過一絲哀怨,再朝李肆白了一眼:“陛下還好意思說,都是陛下你害的。”
女兒心,海底針,李肆暗道自己莫非真的遭了無妄之災,李香玉跟曹沾這一對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他也頗為納悶。早年他刻意給曹沾提供了晉身之階,在北庭大都護府當了三年文書參事,再以軍功入黃埔學院進士科。去年科考中榜,在江蘇兵備道署衙任正六品巡邊曹事,所著《居延血》和《北庭紀略》在國中頗有名氣,雖不能跟李香玉這狀元娘比,也算小有出息,足以成家立業了,但兩人就這麼拖著,一直沒有成親。
見李香玉作如此小女兒態,李肆也不好細問,廳堂陷入一陣怪異的沉默,直到細碎腳步聲響起,才將兩人從各自的心緒中拉了出來,見得來人,兩人同時一呆。
來人是個二八嬌娃,容貌秀麗,眼眉間還滿是稚氣。她身著一套華貴的旗人宮裝,花盆頭的流蘇搖曳不定,讓人頓生置身清宮的恍惚錯覺。
“大人有何事相告?本格格的時間可是寶貴的……”
小姑娘還目斜四十五度角,揮著手絹,懶懶地發散著嬌貴之氣。
身後管事皺眉嘀咕了一句,這“格格”立馬就顯了原形,屈膝萬福道:“不是演戲啊,哎喲,大爺您別見怪,奴婢還以為大爺您好的就是這一口呢。”
李肆心說好嘛,整來個“格格”跳薩滿舞,這四方舞社的獵奇路線還走得真有些不著調。
揮手示意管事退開,李肆朝李香玉點頭,示意人證在這,你儘可挖黑材料了。
“這位妹妹姓甚名誰?家住哪裡?親人何在?又是怎麼來的大觀園?”
李香玉也不客氣,徑直盤問上了,這一問,那旗裝小姑娘一下就紅了雙眼。
“奴婢叫夏小燕,花名小燕子,本是濟南人氏,自小無父,與母親相依為命。一年前母親病亡,奴婢孤苦無依,還不了貸錢,被質入青樓養作清倌。還好遇到了仁善坊的戲探,轉到了這四方舞社,才算是跳出了火坑……”
聽她這一說,換李肆給李香玉遞過去白眼了,瞧,逼良為娼的是北面滿清之人,大觀園還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李香玉卻不罷休,加重了語氣道:“你眼前這位大爺可不怕四方舞社和大觀園的後臺,這些遮掩的話兒就丟開吧,照實了說,有什麼冤屈,這位大爺不給你作主,我李香玉也能幫你伸張。你在私底下傳出的話,該不是隨口亂說的吧?”
李肆抽出扇子遮住自己扭曲的嘴角,暗道這小香玉真是一張刀子嘴,毫不留情面呢。
“你是……狀元娘!哎呀,狀元娘,奴婢……小燕子真有冤屈!”
那小燕子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淚眼婆娑地叫喚起來。
“小燕子是真的格格!乾隆爺當年在濟南遊歷,遇上了大明湖風柳樓的花魁,那就是小燕子的孃親,然後就有了小燕子……小燕子跟四方舞社的人說了無數次,他們卻把這話當戲言,讓我扮作格格,給人跳薩滿舞,這不是糟踐我嗎!?”
小燕子說著讓李肆嘴角眼角一起抽的話,更膝行兩步,抱住李香玉的腿哭號道:“狀元姐姐,你可要幫小燕子主持公道啊!等小燕子我回了北面進了宮,定送姐姐一個大前程!”
李肆有些內傷,李香玉卻是風中凌亂了,她直著眼,艱辛地道:“等、等等……你不是說你是紫禁城裡的人,卻被人賣到南面,強逼著你……”
小燕子哭道:“我是格格,當然是紫禁城裡的人!四方舞社不信我的話,不把我當真的格格待,總是拿著工契說事。我孤苦伶仃,又怎敢跟他們做對?”
接著她俏臉猙獰:“等我回了北面,定要討還這筆債!”
她再轉作殷切,搖著李香玉的腿:“北面太后定會疼愛小燕子的,狀元姐姐幫了我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