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獨立作戰的經驗,依舊沿用邊境線上的綿戰傳統,一股股衝擊反衝擊,一塊塊地盤糾纏不休,雙方都找不到要害一擊斃命,只求不斷給對方身上開口放血,看誰的血先流光。

“我不能再等了……”

搞清楚了眼前態勢,盤石玉再難坐看朝韓這種低階毆鬥,準備調一零八師上陣,把那股朝鮮兵徹底解決掉。李衍卻跪求說,這事是鮮人自己的事,這些朝鮮叛逆,必須由他們大韓**親手剿滅。

“如果天朝大軍能以火炮支援更好……”

末了李衍還是露了原形,就這麼打顯然是不行的,可如果有紅衣的數百門火炮撐腰,勝利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火炮……支援!?”

盤石玉兩眼圓瞪,心說你這韓蠻真是恬不吃恥,幾百門火炮上陣。只是支援?

當然,盤石玉還沒墮落到要跟附從軍爭功的地步,而且不必傷損紅衣就解決問題。自是最佳方案,因此在確認了武衛軍殘部再無威脅後,盤石玉集中軍部和各師火炮。自三面圍住戰場西側,沙河南岸的朝鮮兵。

八月八日中午,兩萬朝鮮兵盡數覆滅的同時,一零九師主力也不費一槍一彈,進了不見一辮的遼陽城。

盛京就在遼陽以北百里處,武衛軍兩翼覆滅,兩翼喪膽潰逃,滿人即將迎來最後宣判。正當盤石玉憧憬著策馬奔入盛京宮殿,一刀將茹喜老妖婆的腦袋劈作兩瓣,再一槍把道光小皇帝的腦袋轟成碎裂的西瓜時,一紙軍令從海城第七軍總部發來。

“駐守遼陽,不得北進半步,違令者軍法從事。”

如果是韓再興的命令,盤石玉多半真要把這軍令撕碎了吃進肚子裡。可惜,這是皇帝親書的諭令……

儘管跟著諭令來的還有韓再興的解釋,說武衛軍兆惠部正奔吉林城而去,有可能轉攻寧古塔,而阿桂奪了高晉所部軍權。在摩天嶺和連山關一帶露面,有可能南下朝鮮,遼東局勢將再有大變,第七軍必須鎮之以靜,可盤石玉依舊滿心不解。

為什麼?為什麼都打到滿人老巢百里外了,卻要停下來?接著是發來十二道金牌麼?

岳飛、秦檜、趙構一連串人名在腦子裡閃過,盤石玉也瞬間打了一連串哆嗦,暗罵自己太荒唐,自己可沒資格當岳飛,而皇帝陛下更不可能是趙構。

不過……這不意味著就沒有秦檜了……

盤石玉肚子裡依舊犯著這樣的嘀咕。

盛京,大中闕崇政殿內,穿著明黃十二章朝服的道光小皇帝正襟危坐,像是一座人形擴音器,將身後珠簾內慈淳太后的話音蕩遍殿中每處角落。

“我們還能借重誰?當然就是南蠻裡的秦檜……”

“南蠻的大義是什麼?你們是看不懂,哀家看得懂,就是民人自立、自利、自負事責,皇帝只是個落錘子的人,士大夫經辦具體的事。”

“他既立起了這樣的大義,就算只是幌子,除了做皮面功夫,也不得不讓民人出聲,所以呢,南蠻才會看上去日日亂,年年亂,卻怎麼也跨不了臺。”

“但這大義之下的民心,終究不是舊日之世,可以由皇帝,由士大夫輕易掌控得住的。他可以用這民心推著一國上下一心北伐,推著一國齊心協力融南北為一體,推著一國人心把滿人列為國仇,他也得防著這民心反噬。”

“這民心……他既能用,我們滿人未嘗不能用,這民心就是南蠻的秦檜!哀家要存我滿人一族的最後謀劃,就在這秦檜身上!”

太后話語平靜,如和煦春風拂入人心,殿堂上一幫宗室王公,文武大臣或微笑或沉吟,看似鎮定,其實個個心中都正哀號連天。

今日已是八月十日,鞍山大敗的戰報已經傳到,紅衣佔了遼陽,就在南面百里之外,只要紅衣願意,一日之內就能兵臨城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