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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形勢很頭疼。”
也許是要解釋的事太多,袁應綱一時沒了頭緒,吶吶說道:“這就必須提訓練營的事……”,
楊俊禮一直在沉吟,聽他這話,兩眼猛然一亮。
“我明白了!哈哈……呢……妙啊!”
袁應綱不說話了,就聽楊俊禮如何說道。
“留下新會不佔,有兩樁妙處!”
楊俊禮還吊起了胃口。
“你們覺得這新會人如何?”
這問題,大家都眉毛鼻子皺到了一起,那還用說,噁心得隔夜飯都想吐出來!
“所以呢,我猜天王是想把新會留下來,第一樁妙處,自然是讓新兵熟悉戰場,同時也見識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是怎樣的內裡。
這個大家稍稍一想就明白,新會之忠義,讓雷夏無比感動,但也讓他總是難解疑慮,他始終難以面對一個問題,吃人和不忠都是大逆不道之罪,可忠義就真能抹去吃人之罪麼。
沒來新會之前,這個問題本不是問題,張巡守睢陽吃人,後人都不以為罪,因為他有盡忠大義。
可到了新會,領略了新會人將婦孺推在前面的忠義,知道了六十多年前發生的故事,再受了那一番俗謠的轟炸,這個問題又再次擰結在心胸,而他一直沒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現在這八個字,讓他終於清楚這結到底是擰在何處了……
“我本以為,已經懂了什麼是華夷之辨,可現在,我又不懂了。”
他苦澀地自語著,這結,自然就是華夷之辨,崖山是什麼?是中國,是華夏!崖山在哪?就在新會縣城南面百多里處,就在這一縣之地裡!
這座大桅路標南面就是崖山,百多里外的海灣裡,四百多年前,數十萬宋人殉國。
這座大桅路標以北,就是他腳下的新會縣城。六十多年前,廣州抗清十月,全城被屠,接著新會就“傳橄而定”,沒見到什麼忠義。再過了三四年,李定國以南明晉王之旗東征,新會卻滿懷忠義,全力抗明,還留下了新會四孝烈的美名。
南北都是忠義,可這忠義,雷襄怎麼也難並列而論。新會人的“忠義”,根底是什麼?即便雷襄只是死讀書,也不會迂腐到認為那是“執本朝正朔之心”那根本就是懼暴!他們不是受華夏之仁的感召,而是屈於本朝立國之暴的凌迫。而對讀老了聖賢書的他來說,仁發自華夏,暴發自夷秋。
跟妻學諭和這幫童生同在城頭,聽著那《大學》之誦修身、齊家、治國,聽在雷襄耳裡,自覺無比羞愧。這新會人修的是就我不死身,齊的是除我之外家,以此身此家而治的是什麼國?禽獸不如國!他渾身躁熱得恨不能一頭撲下城牆,這不是忠義!至少不是他求的忠義!
“大君為何而憂?若是為憐惜妾身,萬勿掛懷……”
雷襄的妻子雷氏在他身後俏立著,雖然一身婦人打扮,卻還一臉青澀。見丈夫臉色青白紅不斷變幻,還當他在憂心前路刻意寬慰。
可一想到前路,之前那歌謠又在心頭翻騰,出身書香門第的雷氏也是俏囘臉煞白。
“真要應了濉陽故事,妾身就只一求……”
雷氏雙手絞著手絹,不由自主地開口哀求死並不懼,還有事比死還可怕。
“請於庖廚內剮肉,留妾身完骨。”,
這低低悽語,像是一道閃電,劈在雷襄心中。
“不!我雷襄的忠義,絕不附同新會之忠義!”
他再顧不得其他一手拉住妻子,咬牙道:“你我夫妻一體,寧可同死,也不能任你落入人腹!”
大桅下,參軍楊俊禮皺眉搖頭:“新會人已經不囘要囘臉了做得再多他們都不會臉紅,更不會羞愧得開城納降。他們有他們的大義,要給教子朝廷盡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