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散了!翼長摘了領花去補佇列!甲哨哨長代理!”

“右翼丙哨空缺,調一哨上來!”

“跟不上的向骨線集中,這不是死撐面子的時候!”

軍官此起彼伏的呼喝聲在紅牆中盪開,他們的長矛基本都折斷了,手裡全都揮舞著馬刀,甚至有不少人手裡只有了長短火槍,而這是違反戰法新規的。

貫穿在橫陣之間的縱隊兵力補入橫隊,勉強撐起了第一道橫隊的速度,但連綿一線的隊形再難保持,跟幾波密集敵人撞擊後,散作了幾截。

滴滴答的急促鼓點聲響起,第二道橫陣加快了速度,聽到背後的鼓點聲,第一道橫陣的破碎佇列也朝左右加速散開。

最初哈喇布坦的遭遇,即將第二次落到自以為已擋住了這股紅牆的蒙古勇士身上。

“果然……不管是步兵、騎兵,還是陸軍、海軍,戰爭之道都是相通的!”

第二排佇列裡,陳松躍心頭大石落定,砸起了大片名為興奮和自傲的水花。

自醒悟適用於龍騎軍的騎戰之道後,這大半個月來,全軍就在苦練結陣而戰的本事。這不需要從頭去琢磨什麼,直接將步兵作戰的原則搬上馬就好。

大寬面,淺縱深,密集橫陣,步調一致,在馬速儘可能快,衝刺儘可能持久的狀態下,始終保持隊形。這既是陸軍的步兵作戰原則,也成為龍騎軍的騎兵作戰原則。

為確保人馬一致,營翼哨一致,王堂合跟他用上了無數土辦法。包括把步兵佇列鼓用在了騎兵上,挑選狀態最一般的戰馬,那些騎術精湛的,馬匹優秀的,全都被排除在了佇列之外。

大半月來,一邊行軍一邊訓練,龍騎軍也漸漸分化出了幾部分。一部分就是馬戰尖子,他們騎著好馬,個人武勇足以跟蒙古人一拼。將他們跟藏人編組在一起,作為遮護橫陣側翼的遊騎。一部分始終難以融入戰馬佇列,就全跳出來,幹龍騎軍以前的老本行:騎馬步兵。剩下的接近一半官兵,用來組織密集騎馬橫陣,手持長矛,充當碾路機。

訓練時間太短,磨合太少,王堂合跟陳松躍對初戰沒抱太大期望,因此用上了紅衣慣常的打鐵戰術,由王堂合率騎馬步兵和炮兵先趕到金子海附近就地防守,作為鐵砧,陳松躍帶騎兵拖後十來裡充作鐵錘,背後突擊。

原本還很擔心蒙古人用上曼古歹戰法跟自己打游擊,沒想到,丹巴太過輕視漢人騎兵,分出兩千騎兵,直直跟龍騎軍對沖。

第二道橫陣碾過戰場時,這兩千蒙古騎兵就已七零八落,再聚不起來。而第一道橫陣則以哨翼為單位,分作多段橫陣,狠狠撞在了還在圍攻王堂合部的蒙古騎兵腰側。

丹巴呲目咆哮,絕難相信,蒙古騎兵竟然會被數目差不多,甚至更少的漢人騎兵沖垮。他揮著馬刀,招呼起親信勇士,舍了王堂合這邊的圓陣,帶起再一股浩大煙塵,卷向也已開始崩裂的第二道紅牆。

龍騎軍訓練遠遠不足,橫陣馬速沒能拉起來,長矛太過脆弱,幾乎就是一次性用品,而各目哨翼的隊形銜接依舊不夠熟練,以至於接敵時,橫陣實際已是犬牙交錯的戰線。此外王堂合和陳松躍還無經驗,另外佈置有“骨線”,將預備隊拉成三條縱隊,搞出一個“田”字大陣,兵力沒有完全用在突擊上,這些缺點已暴露得很充分。

但這些缺點都不足以讓蒙古人翻盤,龍騎軍官兵將新戰法的核心要義貫徹始終,那就是前進、肩並肩地前進,以一個整體對敵。這也本是他們身為騎馬步兵時就已透骨入髓的習慣。

丹巴的親信勇士全都是巴特爾,什麼奔馬回射,滾鞍躲閃,人馬並飛,人馬合一,技藝無比嫻熟。

可當他們三三兩兩撞上一整排長矛時,再好的技藝也沒了用武之地。丹巴跟巴特爾們及時扭轉了馬頭,張弓搭箭,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