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得利,但和氣生財為先。前些日子,農人苦於田價,一國動盪,此亂就得大家齊心合力,一同來平。昔日佃種田地,五五為古制,陛下也不願以君威壓民意,因此他勸愉治下有地之人,以四六為根,佃於他人。此非強令,而是陛下希望大家以善為先,自願而行。”

聽王農正說這話,降租只是自願,鐘上位鬆了口氣,暗道自己那小同鄉做事還是有章的。勸勸大家,擺個姿態而已。沒有實利,誰願意降啊?五五也就保個三分利而已,再低,買田佃人就沒得賺了,天下所有地主都得跳起來。

王農正接著道:“陛下說了,既然是大家齊心協力,所以朝廷在此事上,也要出分力。所以呢,凡是地租自願降到四六,並且在我農署將租約過契的,生田田稅再降五厘銀,普田和熟田降一分銀!”

“以四六佃田之人,官府將發匾額嘉獎,同時縣鄉公局推選,也會從優考慮。子弟入學,工商積資,條條大道,都會為他們敞開,有田之人,自己注意了哦。”

聽到降息就降稅的訊息,鐘上位的腦子就已經盤算開了,轉得幾乎冒煙,再聽到後面一系列好處,他兩眼一亮,幾乎當場就要跳起來,去找王農正將自己名下所有租約過契。降息再降稅,他們地主終究還是要損失一些,但有後面那些好處,怎麼也不算肉痛,甚至還是好處多多。

可過契不是他一方能解決的,所以他只能握著拳頭,興冇奮地在原地又蹦又跳。

見著場中又一片歡騰,劉驛正也呵呵笑了,他本是軍中老兵,很早就因為韶州之戰而丟掉了一條胳膊,被安排回老家,任了驛正。如今這一國,仁政連連,對他這個捨命拼出來的國家,捨命效忠的皇帝,他是無比滿意,同時無比自豪。

自豪的還不止是這件事,王農正拍拍劉驛正的肩膀,嗓音也帶著些激動:“咱們以後可不是孤寡無依的棄兒了,咱們也有上司了,哈哈……”

想到這事,劉驛正也咧開了大嘴。之前驛事歸兵部管,農事歸戶部管。但最近朝堂一番政務調整,在尚書省裡又設了驛部和農部,他們就有了直接的部門,而不再是過去被人兼管的邊緣角色。當然,薪俸待遇,因為自成一部,自然也會有特別設計,而不必跟著兵部和戶部一起吃大鍋飯。

劉驛正道:“張先生也是個酒蟲,等來過來把報細讀了,咱們拉上他暢快地喝上一通!”

正說到這,去找張先生的小子回來,一邊跑一邊喊:“張先生喝醉了!還滿嘴說著什麼得逢盛世,天子聖明的酒話……”。

兩人一呆,才知那張先生是早就讀到報了,楊局董罵道:“呸呸!童言無忌,這哪是什麼酒話!”

稻穀場上,再掀起一道歡笑聲浪。

回到自家宅院,鐘上位的興冇奮才漸漸消退,懊惱地一拍額頭,降稅減息,對自己雖有好處,可綜合算下來,得地佃種的利終究是比以前薄了一些。現在地價本就在跌,有點腦子的地主這麼一算,還得拋田,地價還要跌。自己可是在高位買的地,這可是要虧大了,自己為什麼還要跟著那幫泥腿子一起高興呢?真是奇了心…

來回想想,形勢這番動盪,局董之事,估計自己也難再指望,鐘上位又開始傷心了,尋思著是不是該另尋點其他門路賺錢。

記起王農正關於降息過契就能進工商圈子的話,鐘上位急匆匆就去了鄉公所。

王農正用奇異的目光打量了鐘上位好一陣,然後道:“交趾一地,商機無限,開礦置田,都有大利,鍾老爺,怎麼這訊息你都不知道?”

鐘上位一愣,交趾?他需要知道嗎?那窮地方有什麼賺的?

公所裡的商正嘖嘖搖頭,惋惜不已:“鍾老爺你真是孤陋寡聞,交趾已被賈提督打了下來,交趾王本想獻土內附,卻被皇上婉言謝絕了。但皇上念著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