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府,還有真正的朝廷,有著無上的威嚴,這個認識,是他用血淚換來的。

原本還抱著惹不起咱躲得起的心態,繼續混著日子,可族兄蔣贊卻很賞識他,帶著他出外見世面,然後就跟李肆撞上,丟足了臉面。這也好,讓他定下了心思,一定要當大官。

一心想要收拾李肆,還藉著蔣讚的關係捐了官,可官小職卑,手伸不了那麼長。得巧四阿哥要出廣東欽差,為的正是跟李肆有關的事務,他滿心就想著找回兩年前的場子,可沒想到,短短兩年不見,李肆居然從李半縣變成了李三江,王、官府都是他掌中的玩物,還竟然如此肆無忌憚,抗拒緝捕,襲殺官兵,猛抽四阿哥的臉。

他李肆怎麼敢!?他怎麼就那麼大膽子,那麼大能耐,將自己當年被王,被官府打得煙消雲散的夢變成了現實!?他李肆怎麼就敢不在朝廷面前低頭,就跟他當年一樣!?

所以,李肆就是他李衛的仇人……

“李衛啊,今日之勢,投鼠忌器,可不意味著咱們要放棄!這個仇,既是私,更是公,咱們都記進心裡去,總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將這仇怨,算個清楚明白!”

胤禛心裡感動,丟開了身份,拍著李衛的肩膀。李衛曲下了身子,滿臉熱淚。只覺這輩子能遇上四阿哥,是他三世都修不來的福氣。

船升帆啟碇,將兩顆破碎的心帶走。靠著青浦碼頭的一艘大號快蛟船上,李肆原本以為會見到一張哀怨的面孔,可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神色平和,甚至帶著一分喜意的盤金鈴。

“是想通了,願意跟我回英德了嗎?”

李肆滿懷希翼地問。

盤金鈴搖頭,她確實是想通了,但那是另外一件事。

“金鈴此生,身心都歸於你……”

就在這船艙裡,盤金鈴跪下了,神色莊重,讓李肆一時都忘了去扶起她。

“容金鈴繼續贖自己的罪,在洗淨之前,不敢擔下你的名分。”

她咚咚叩頭,聽得李肆直心痛,而眼前這景象,讓他又想起了兩年多以前,在鳳田村的田心河邊,她帶著那幫過癩的麻風女,一起向他磕頭謝恩的情形。

“若是有那一天,你不嫌棄,還請在身邊留下一席之地,容金鈴沾得一絲福分。”

盤金鈴想必是想通了“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所以才顯得這麼恬靜而又喜悅,就算再漫長,只要能努力做到,那就是希望。

這姑娘,過去擔負了太多苦難吧,要重回常人的心態,享受女兒家該有的幸福,確實需要時間。

李肆是這麼想的,所以也就釋然了,趕緊扶起她。嬌軀入懷,心頭又發癢了。昨夜的纏綿,還印在骨子裡呢。

任由李肆的手在身上游走,盤金鈴媚眼如絲,低低呢喃道:“金鈴就在廣州,就在你安排的隨便哪個地方,一旦你需要,儘可……儘可……”

說到這,她的呼吸也再難把穩,李肆的手又到了不該到的地方,讓她心神迷離,趕緊再說了一句,才讓李肆停手,“還有妹妹們等著你。”

確實,不僅船上有安九秀,家裡還有大小兩個姑娘。

李肆嘆氣,也不再追問盤金鈴的“那一天”到底有多遠,這姑娘自有主見,他也不想強擰,以後溫溫化解就好。再三叮囑之後,才與她別過。

“總要著盤姐姐回去,是為什麼?”

安九秀很是不解,現在事情不都解決了嗎?英慈院應該也安全了吧。

“這一次她湊不上了,可總會有下一次的。”

李肆怪怪地笑著。

“傷還沒好呢,就急著帶人家回去,本還想再見爹爹一面的。”

安九秀撅著小嘴,手指尖撓著李肆的胸口,李肆和盤金鈴的一夜,她隱隱約約知道了。不敢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