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退縮。

“沒錯官府不讓人活,咱們就造反”

賊匪也呼喝道。

“你們喊的口號不是殺胡兒,興漢室麼?”

李肆嗤笑。

“現在坐江山的是胡兒,當然要這麼喊了,換了漢人,那就換個說唄,總之反的就是朝廷”

姚振倒是磊落。

“那……怎麼造反?”

李肆繼續問。

“還怎麼造反?殺官扯旗”

姚振冷哼。

“還有劫掠財貨、殺戮無辜、**fù孺,騎在其他人身上作威作福?”

李肆看向城牆內的血sè,都是之前賊匪陷城留下的,而luàn七八糟的民人屍體,還在城牆外堆著。相對而言,這股賊匪的“紀律”還有底限,沒把城裡人全部殺光。

“他們可也是老百姓,他們也是窮苦人,頂著同一片天,走著同一條道,怎麼就去對付他們了?”

李肆的bī問,不少賊匪低下了頭,更多的賊匪卻是不以為然,造反不都是這樣麼?真是問得稀奇。

“這……不義之財,人人都有份,那些……那些民人,既然要跟著官府過,死活也都是他們自找的”

姚振沒什麼理論水平,滿口就是“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平田地均富貴都是爹媽生的,其他人憑什麼吃香喝辣,咱們就只能在山溝裡啃土喝風?”

張五倒是知道些道理,喊得還很理直氣壯,也jī起了賊匪們的應合。

“人人都該活得一樣咱們替老天行的,就是這個道”

張五還硬起了脖子,恍若赴難的烈士。

李肆冷笑:“聽起來不錯……”

他在跟賊匪jiāo談,城裡的民人們喊了起來。

“李總司,你是不是真要反了朝廷?”

“為什麼不殺了這些賊匪,還跟他們辯論做甚?”

“你跟這些賊匪是不是一路的?是的話就早開口,咱們也好準備著,要銀子你隨便拿,要nv人你徑直拉,再受不得這煎熬這日子反正沒得過了”

無數喊聲匯在了一起,最終由那典史巴旭起總結為一個問題。

“李總司,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是官,也不是賊,既殺官,也殺賊,只為老百姓吧,卻又不是善人白做事,只為生意吧,卻總覺不止如此。

“我李肆……也是替天行道”

李肆高聲喊道,嚇得城裡的人都縮起了脖子,還真是賊匪?

“可我李肆,替的不是賊老天行的不是好漢道”

李肆叉腰,就在這城牆上,一面是賊匪,一面是民眾,城牆上還有巴旭起以及永安縣的一幫官吏。

“我李肆,頭上是朗朗乾坤的上天,要行的道,是諸位再明白不過,千年前就被聖賢稱頌的大道”

“這道是什麼,一言難盡。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就像這水,從天上掉下來,叫雨,在山間奔流,叫小溪,接著是江河,最後是海水。”

“我們每個人,身處塵世,都只是蒼生的一分子。你是商人,你是農人,你是工匠,你是傭僕。就像水散各處一般,身為蒼生一分子,就只能領到上天降於蒼生之道的一分子。”

剛說到這,有人偏生要犯擰,高喊了一聲:“咱們都是老百姓”

眾人還沒聽懂,只覺得李肆扯得太遠,這一聲喊才最對,都應和道:“沒錯,咱們都是老百姓,該是領著一樣的什麼天道。”

李肆嘿嘿一笑,點頭道:“是啊,都是老百姓,那麼老百姓該領到什麼天道呢?”

張五chā嘴了:“就是我剛才說的,人人都該活得一樣”

眾人默然,心中想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