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煉製的丹藥真是神效,雍正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懊惱地一拍大腿,怎麼這事居然都忘了?這才是最要緊的!

晨色初顯,一臉倦容的茹喜進到養心殿,見雍正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一酸。她也知了武昌已失,南蠻大軍正揮軍東進,這兩日求見了好幾次,雍正忙得已沒了條理,哪裡有功夫見她。

“朕要你速速聯絡那李肆,跟他說,朕把湖北和江西給他,他還要什麼,跟朕好好談,先停下兵馬。他若是不停,朕就豁出這江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咱們南北就這麼打下去,把整個天下打爛!只要他收手,朕送上百年安寧,為了天下蒼生,朕和他可以敞開來談……”

這話雍正已準備多時了,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在這種形勢下,這麼急切地說出口。

雍正嗓子啞著,口齒有些不清,“朕要這話儘快、馬上傳給李肆,你能做到嗎?能做到吧,朕能信你,能靠你麼?”

話語模糊,卻挾著這一國危難之勢,重重壓在心口,將茹喜揣著的三分怨意也壓了下去。她眼角閃著淚花,悽聲道:“這麼多年了,皇上難道還信我不過?”

不一會兒,這壓力又從茹喜傳到了李蓮英身上。(百度搜尋,觀看本書最新更新)

“你帶話……不,你帶人進宮,我親自跟他說。”

映華殿就在紫禁城西北角落,帶個陌生人進來不算難事,李蓮英知道此事緊急,二話不說就出了神武門,對方似乎也知茹喜會有聯絡,一直候在神武門附近,不到半個時辰,一個漢子就被引到了一間偏僻廳堂,隔著一層竹簾跟茹喜相見。

“找你來,不是讓你給《中流》傳訊息,而是要你直接給你們皇帝傳話……”

茹喜早失了透過軍情司跟李肆直接對話的管道,《中流》報花十萬兩銀子跟她搭上了線,她自然也只能用《中流》這條線。當然,她並不清楚,這個姓宋的暗牙,本就是軍情司密諜,原本被《中流》收買,現在又被軍情司“追加投資”,外加戴罪立功,已是《中流》和軍情司共用的線人。

接著茹喜欲言又止,她本要將雍正的原話說出口,可話到嘴邊,腦子卻一個激靈。

雍正這番話能起到作用嗎?

顯然不能,以她對李肆的瞭解,這傢伙根本就是照著自己的步調走,之前在江西被痛打都不回頭,硬是再熬了近半年才報復回來。而這報復顯然也是蓄謀已久的,目標直指劃江而治。

不,怕還不止,看眼下戰局,李肆分明是有復宋土的企圖。到底是復南宋還是北宋,就看代價多大。

雍正還不死心,覺得最多丟掉荊襄以南和江西,還在用魚死網破的語氣威脅李肆,人家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而你手裡已經沒什麼牌了……

頑固、好面子、死不認錯,比他老子康熙還要死硬!

茹喜暗暗罵著,卻是帶著哀憐地罵,那又怎麼樣呢,總是她的萬歲爺,總是她的四阿哥,她不能丟下他。

“轉告你們的皇帝,這邊皇上希望南北烽煙能平息下來,為表誠意,湖北和江西全讓給南面。此外,陝甘和江南,特別是江南,如果南面能有合適的補償,能讓北面漕糧不短,也不是不可以商榷。”

“只要南面馬上停下大軍,我們願意仿照歐羅巴人的規矩,或者是宋遼時的規矩,跟南面籤立南北和約。南……兄北弟,這都是可以的。”

“只要南面馬上停下大軍,皇上許了,可賜……賠付軍資銀兩,數目由南面提。”

“只要南面馬上停下大軍,皇上許了,可以開海通商,南北不禁來往。”

條條款款道出口,茹喜就覺自己舉著刀子在臉上一刀刀划著,而那暗牙更是聽呆了。

真想要李肆停下大軍,就得拿出誠意,真正的誠意!此時還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