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經濟層面,內部態度相對一致。因此很快拿出了草案。依循合議規則,如果西院的方案在東院獲得了半數透過,這就是兩院的合議結果。

但梁博儔所宣讀的草案顯然難以爭取到東院半數,這份草案不僅手段溫和,還給寬待滿人留了太多後門,自然是西院為伸張工商利益,有心淡化矛盾。

梁博儔很無奈,這已是他極力作工作的結果。要照著西院不少院事的觀點,把滿人當靶子豎起來只是一樁政治姿態,根本沒必要猛追窮打。英華已步入今人世。滿人於華夏,不過是古人世的族仇,大家更多該朝前看。

“西院方案即是如此,還望東院諸公懷一體為國之心,早作決斷!”

洶洶討伐聲裡,梁博儔的結尾陳詞顯得那樣虛弱無力。

大理寺卿史貽直與三年前推選宰相時一樣,充當會議主持,一拍驚木道:“休會半個時辰,東院可自行會商……”

他拔高了聲調:“今日是此案合議的最後一日,諸位切記。若無所得,不僅有負陛下囑託,也會令一國失望!”

蓬的一聲,驚木再拍,像是砸在所有院事心口上,呼吸也為之一滯。

史貽直這是在威脅院事。皇帝把他還丟在南京,就是押著兩院完成這項作業的。非但皇帝,國中輿論也都盯著兩院,希望在處置滿人之事上能有一面鮮明旗幟。如三年前推選宰相一樣,殿中兩側侯著大批報紙快筆和畫師。

大殿兩側是寬闊的獨廳,正好容兩院單獨會商。右側獨廳裡,東院總事段林棟也蓬蓬拍著驚木,顯得格外焦灼:“諸位!我們可以反西院提案,但也得拿出我們自己的提案啊!否則今日合議不成,罪責都在我們東院身上!”

段林棟是真急了,之前以皇帝交託給他的處置方針提案,卻未獲得東院認可。即便明說這是皇帝的意思,大家也都不買賬了。自內閣改制,東西兩院獲得介入國政的入口後,兩院院事的心氣越來越高。除開軍國大事,其他事務已經慣於發自己的聲音。

不發聲可不行,本省選人乃至尋常百姓都透過報紙在盯著,要違本省人心,被選敵鼓譟鼓譟,下一屆的院事前程就危險了。至於得罪皇帝,反而沒什麼危險。再說了,如何處置滿人這事,人人心裡有一杆秤,誰知道你段林棟拿出來的東西有沒有塞自家的私貨?

不過段林棟這話倒是沒錯,誰都知道今日合議再沒結果,不僅一國輿論大譁,兩院代民發聲的地位也會受到損害,而國人當然更要置疑只會批評沒有創見的東院。

“總事說得對,西院的提案太寬,我們堅決不能接受!可我們拿不出提案來,真是落了下乘啊。諸位,此事大家得同心一體……”

垂垂老矣的杜君英附和著,汪士慎和朱一貴遇害後,杜君英本可以扛起汪朱二人大旗,可他年事已高,心中還揣著汪朱案的絕密內幕,對院事之路已生畏懼,就想著這一任後告老歸鄉,事事都唯段林棟這個皇帝托馬首是瞻,墨社因此也再無當日氣象。東院之所以未能在此事上達成一致,也與此有關。

杜君英說這話時,心中也在唏噓,若是汪瞎子還在,朱一貴沒生心魔,東院何至於被西院逼宮……

之後的爭論繼續印證了他的感慨,總事段林棟遠沒有汪瞎子那般聲望,加上杜君英,兩人使勁。依舊拿不出能獲得三分之二院事同意的草案。東院不像西院有緊盯經濟那一層底蘊在,在此事上觀點非常對立,又因不願輕易妥協,讓自己蒙上一層朝三暮四。立場飄忽的汙跡,因此絕難達成一致。

眼見半個時辰即將過去,今日合議失敗已成定局,東院院事就要遭國人戳脊樑,有院事怒道:“西院是故意的!他們故意提出一項我們不可能接受的提案,然後把合議不成的責任栽在我們東院身上!”

這話說得誅心,實質是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