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卉忙識趣地拉過喬念昭:“別鬧,跟媽一起出去。”說著,不管喬念昭的意見,拖著她就往外走,關上門前倒是深深地望了眼靳子琦。

靳子琦假意沒看懂她眼底的質疑和擔憂,回之莞爾一笑,隨即便移開了視線,特意留給喬欣卉一個足以讓她七上八下的背影。

病房裡又變成了兩個人,只是這次是完全不一樣的氛圍和話題。

靳昭東做了一番思想爭鬥,才開口:“我打算……等我康復出院後,就跟你欣姨把證領了,我已經愧對了你和你母親,沒有盡到為人父和為人夫的職責和義務,後半生……希望能彌補一些錯誤。”

一時間,病房內沒有了任何的聲響,安靜得越發詭異。

“爸現在告訴我這些話,是為了通知我您做好的決定,還是……徵詢我的意見?如果是後者,我的答案是搖頭,您要再婚,我同意,但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喬欣卉。但你已經決定了的話,我也多說無益。”

靳昭東一愣,靳子琦給出的回答很明確,態度卻也很強硬,好像是下定決心不肯同意喬欣卉進門,他低下頭沉吟了會兒才幽幽地說話:“子琦,我老了。”

“所以,我更不能放頭豺狼在您的身邊。”

靳昭東看著她,臉上有了一點點的驚訝,靳子琦卻兀自說道:“以爸今時今日的身價和地位,何嘗找不到一個好的妻子?可是,爸現在卻要娶欣姨,您名義上養女的母親,您和母親離婚的事還沒在圈子裡宣揚開去呢,當您帶著欣姨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裡,您覺得大家會怎麼想?”

靳昭東逐漸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裡,靳子琦勾起唇角,拿過水果刀,慢條斯理地削著一個蘋果,嘴裡也沒有停止分析利害關係。

“現在的新聞媒體鼻子都很靈,一旦您讓欣姨曝光了,作為靳氏的新董事長夫人,您覺得媒體會不好奇欣姨的過往?曾經某官家的媳婦到靳家女主人,這中間二十多年,我想大家都會很好奇是怎麼樣厲害的角色才能有今日的地位?”

靳子琦沒有把話挑明,不代表靳昭東不明白,以媒體鍥而不捨的職業精神,恐怕不用多久就會挖出喬欣卉是他這麼多年在外面的女人,而喬欣卉殺人犯的身份更足以撼動他在靳氏的地位,到時靳氏的股東都不會善罷甘休。

“都說每一個失敗男人的背後,肯定站著一個壞事的女人。作為您的女兒,忠言逆耳的話我也得說,您該知道一個良好的形象對一個企業家的影響力。您在商場上有現在的聲譽,也是多年積累的,但毀起來卻是在一眨眼之間。”

長長的一條蘋果皮沒有一處斷裂,她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當然,決定權還是在您的手裡,我也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沒有要左右您的意思。”

靳昭東抬起頭,看著她無懈可擊的笑容,當一個又一個的“您”從靳子琦嘴裡蹦出,他只覺得一陣窒悶感撲面而來,他們父女之間竟是如此地疏離。

靳子琦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恍然一笑:“父親,您為什麼看我?”

又變成了“父親”,而非“爸爸”,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的女兒就要喊另一個男人“爸爸”,靳昭東一股無名火就從胸口燃起。

“你媽媽要結婚的時候,你也說了這席話?”

“父親,您說笑嗎?”靳子琦見他沒接蘋果,便放到一邊,才抿著唇角說:“您要娶的女人和我媽媽要嫁的男人,雖然從血緣上來講是兄妹,但論品行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是剛從監獄裡出來的失足婦女,一個是名聲在外的國際汽車設計師,你們要是一起舉辦婚禮,您覺得媒體會站在哪一邊?”

靳昭東被靳子琦堵得啞口無言,但也氣得不輕,一張臉又青白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就是喬楠,偏偏女兒還要把他們進行比較!

靳子琦卻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