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一家人住在一塊不就是圖個熱鬧嗎?”

宋其衍只是抿著嘴角笑,不再開口。

宋之任知道撼動不了他了,便看向靳子琦:“子琦,我老頭子想要在有生之年享受一下倫之樂,你應該能體諒吧?”

說著,作勢摸了摸懷裡某某的頭,一雙滄桑的眼睛裡隱隱淚光波動。連聲嘆了幾聲息,最後還別過臉抬袖輕拭眼角。

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隻小手安慰地拍著,宋之任的眼角更溼潤,抱著某某直道好孩子,然後對無良夫妻二人組道“你們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個老頭子!”

靳子琦側頭淡淡地笑了下,“宋老說笑了,家裡有珩風和蘇夫人陪著不是更好,我看阿衍從頭到尾都沒說句討喜的話。”

眼角卻瞟向身邊的宋其衍,“要是回家住,指不定哪又惹您生氣了!”

宋之任還沒開口,宋其衍倒是臉上表現出了不高興。

上身前傾,從後攬過靳子琦的肩頭,手指輕彈她的額際,笑罵道:“我看你是越來越膽大,說壞話也不背過身去了!”

“有嗎?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靳子琦一臉的不以為然。

“哦?那你倒說說,我怎麼會惹父親生氣了?”

夫妻倆一唱一和開了,絲毫不給宋之任插嘴的機會。

靳子琦的眼角餘光若有似無地掃了眼有些氣急的宋冉琴,才看著宋之任笑著說道:“宋老,大堂那邊掛的那副四代同堂圖你知道吧?”

宋之任雖沒仔細看過那副畫,但也知道個大概,眼睛掃向宋其衍,話卻是對靳子琦說的:“這混小子說了什麼嗎?”

靳子琦翹著嘴角回答:“剛才進來時,我說這子孫滿堂該當是好福氣,他卻硬要說那只是一個家庭的表象,人多有什麼好,背後還不知道在怎麼你爭我鬥?”

宋之任卻在聽完靳子琦的解說後,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他活到七十幾歲,要還聽不懂自己這兒媳話裡的意思那算是白活了!

他兒子和兒媳婦在怪他把女兒一家人當寶供在家裡!

宋之任抬頭就看到靳子琦溫和的笑容——

這靳家的丫頭看似淡泊,但要真發起狠來絲毫不會比她那母親差一分一毫。

宋之任沉忖了下,轉頭望著坐立不安的宋冉琴道:“冉琴,你跟晉安結婚三十年了吧?”

宋冉琴只覺一股不祥感湧入身體,警惕地望著宋之任:“爸你什麼意思?”

宋之任素來明白這個女兒是個草包,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明:“我護得了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你和晉安都五十好幾的人,也該有自己的家了!”

“爸,你是想把我們趕出去嗎?”

宋冉琴再也坐不住,顫抖著雙手,臉色更是瞬間沒了血色。

塗著口紅的嘴巴囁喏著,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會不激怒自己的父親。

宋之任看著女兒蒼白的臉,心中雖有一點不捨,但也還顧全大局——

他活不了幾年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培養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宋之任點頭:“你們喜歡哪處的房子,看中了就告訴我,就當是我補給你的嫁妝,珩風也不小了,是該有**的住處,免得日後結婚了被親家瞧不起。”

宋冉琴完全接受不了這連連而來的打擊,整個人搖搖欲墜。

住在這裡,最起碼還能說是外孫承歡膝下,繼承宋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一旦被趕出宋家,那以後宋氏還管她兒子什麼事?

宋冉琴像是明白了什麼,驀地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宋其衍和靳子琦。

手指顫抖地直指他們,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這對賊夫妻真夠惡毒的,是想趕盡殺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