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的方向好奇地望了過去:“什麼不一樣?”

慕卿卿跺了跺腳,似乎在為自己的發現歡呼雀躍:“就是他脖子那裡有一條線!你看你看!那會不會是被人勒死的痕跡?”

沈銘斐皺起了眉頭,方才一番仔細的檢驗已經可以斷定死者是由於失血過多而死,跟窒息完全沾不上邊。

於是在這個時刻他對慕卿卿發現的所謂的勒痕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他迫切地需要搞清楚,窒息和失血究竟哪一個才是死者真正的死因,不同的死因對大理寺調查的方向也會產生截然不同的影響,沈銘斐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檢視得格外仔細小心。

但很快,沈銘斐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認真他就輸了。

當他將死者脖子翻來覆去檢視的時候,他很無奈地發現了慕卿卿所謂的勒痕究竟是什麼。

死者是一個塊頭很大的男子,如果他還活著,笑起來的話肯定可以看到三層或是更多層的下巴,而作為一個五大三粗的胖子,死者的脖子上很不出所料地可以擠壓出層層疊疊的贅肉。

“恐怕你要失望了,那不是勒痕。”沈銘斐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也收回了對慕卿卿的讚歎,開始緩慢地收拾自己攜帶的各種工具。

“不是勒痕?那是什麼?”慕卿卿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大理寺的第一醫工,說著還摸了摸她自己的脖子,她似乎有些急了,“可是你脖子上沒有,我脖子上也沒有,你不覺得這個痕跡出現在他的身上很可疑嗎?你難道就要這樣放棄檢查?”

沈銘斐的眉毛動了動,憑良心說他自認自己是一個好為人師的人,可慕卿卿這個丫頭卻是連半分的驗屍常識都沒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通俗易懂的語言將師父們傳授的艱深晦澀的知識說得明白清楚。

這時候他其實有些懊惱,他忍不住覺得,如果蕭武宥或是裴南歌還在大理寺,他們一定能想出辦法打發掉這個纏人的小丫頭。

可是當沈銘斐意識到自己產生了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又再一次窘迫了,他想到裴南歌那個小妮子之前也幾乎是這樣寸步不離地跟在蕭武宥的身旁,以前他總是嫉妒蕭武宥輕輕鬆鬆就俘虜了裴南歌的心,可當同樣的狀況被另外一個小姑娘試驗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作為一個男人,由衷地對蕭武宥當年的境遇感到同情並對他靈活機動的處理態度深感敬畏。

“這沒什麼奇怪的,你說的那個痕跡,只能表示死者太胖了而已,”沈銘斐將最後一件工具裝進自己的百寶箱裡,扭過頭來瞥了一眼陪他一起蹲著的慕卿卿,“算了,這些東西說了你也未必懂,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接觸這些血腥的東西。”

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慕卿卿所謂的那個勒痕,其實是死者脖子上的贅肉在多年擠壓之後所留下的不可磨滅的印記,見證著死者在生前是多麼的……身強力壯。

慕卿卿垂著頭一臉的頹然洩氣,她鼓著腮幫子鍥而不捨道:“說不準兇手就是知道死者的脖子上有這樣的痕跡所以才故意在這個地方下手勒死了他,沈銘斐,你真的、真的不再檢查一下嗎?”

“我驗屍這麼多年,是不是勒痕我絕對比你清楚!”沈銘斐說著也生氣起來,他猛然站起身來,嚇得慕卿卿往後一仰險些就要磕到地上,幸而沈銘斐身手不凡第一時間就把她給拽了回來。

“謝、謝謝!”慕卿卿拍了拍心口表示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肝終於恢復了正常,但很快她的心臟就跳得愈發兇猛,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離沈銘斐只有一個手掌那麼寬的距離,彷彿她只要稍微抬一下頭就可以親到他的臉頰。

於是她也就順著自己的心意以及懵懵懂懂的好奇心,真的就這麼做了,當唇瓣捱到他臉頰的時候,她甚至根本來不及觀察一向無所謂的沈銘斐究竟有沒有臉紅。

按照正常男女的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