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路。”裡德爾突然冷冷道,“就算最後最壞的結果來臨,‘他’成功控制了我的身體,我也已經設好了局。鄧布利多完全有能力循著這個漏洞殺死那時的‘我’!到時候三方對峙就將完全演變為魔法部和鳳凰社的較量,當然……”他出乎意料地笑了笑,閉上眼,“我那好父親怕是沒這個耐心與興趣的。他是個怯懦者,拖累了我爸爸。他一生所排斥的東西,不多。權勢這玩意兒,恰巧算得上是其中一個。他知道自己掌控不了它……蠢貨。同樣也只是個稍微明白點事的老蠢貨而已。”

“可是醫師,你還是有方法的對吧。”一直默不作聲靜立一旁的盧修斯突然焦躁地插嘴道,“你知道的,”他頓了頓,鄭重地注視著卡拉多克,“勳爵他……不能死。絕對……”

大海空茫芒地誕生,然後又孤零零地幻化成雨。

卡拉多克別開頭,“辦法嘛,有是有,只不過藥方……”他皺了皺眉,“並不是我誇張,這藥方,首先我並不能保證它絕對有效。其次,即使是你們,恐怕也是花費一輩子都找不到。更何況,現如今,想在一具軀體中共存是不可能了。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將‘他’逼出體外,且不說這樣做會給病者本身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畢竟是帶著老薩拉查智慧和宏願的東西,按現有資料推斷看來,似乎還是有自己獨立思想的‘智慧生物’——就單論盛裝‘他’的載體,你們上哪找這種傳說中的活死人?”

牆壁清涼的陰影隨著搖曳的燭火時長時短地扭曲著,卡拉多克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

因為就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時刻,他們三人在這間古老豪奢的、有著銀灰色緞面牆壁的房間內神情嚴肅地討論著或許幾個世紀以後都不會再遇見的,最危險、最古老的魔法所帶來的難題。

而在某個遙遠的、風景如畫的村鎮裡,或許會有那麼兩個尚未長成的少年,沒心沒肺地在雨裡瘋笑,琢磨著該不該混進酒吧裡打滾球。

卡拉多克站了起來,他想去聽聽窗外是否有小孩子在唱歌。儘管他小時候,大多數情況下,是很不願意聽從大人的吩咐,大聲歌唱的。

比起傻乎乎地站在壁爐前給一幫肥頭大耳的親戚們唱歌,他更喜歡獨自一人蹲在擋雨披簷下玩石子。

“你說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可愛呢?”記得當時姑媽是那樣大聲對他素來好脾氣的母親抱怨的。

“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可愛呢?這裡也是你可以隨便進入的嗎?”記得那一年,在跟蹤發現那個遮遮掩掩的斯萊特林密室後,裡德爾雙手插兜,臉上浮現出後來常見的冰冷的笑意。

當時他絕對是打算殺了我的。

時隔多年,卡拉多克突然明白過來。

又起風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沒完沒了的雨。

一陣令人備受煎熬的靜默後,裡德爾眯起眼,沉思著重複了一遍,“活、死、人……?”

一字一頓。

“藥方是什麼?”這時,盧修斯突然抬頭問。

“嘖,不虧是馬爾福閣下,眼神很棒哦~不過可惜,你找不到的。”卡拉多克聳聳肩,“這東西失蹤了好幾個世紀——”

“藥方是什麼?”盧修斯倏地站起身,打斷道。

“……”

一時間,卡拉多克微微有些吃驚地望著眼前逼視著自己的這雙剔透瞳仁。

玻璃灰色。

彷佛無邊無際。

風平浪靜、波瀾不驚。

那麼美,真失禮,可他似乎只能這麼形容,美得讓他彷佛看見了可以直達那個夏天陽光與海灘的時間隧道。

他沉默了。

“是復活石。”良久,卡拉多克才嘆了口氣,認輸一般輕輕地說,“是死亡三聖器之一的——復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