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即被吹乾。

瑟優娜,你,終於說出來了……我無聲地微笑與哭泣。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和父親一起去卡蘭登府上,我仰頭望著帝王般輝煌的大殿,心裡牴觸而又滿懷敬畏。成年後,想法設法試圖擺脫家族,擺脫與卡蘭登這個姓氏的羈絆……我展示出完美的高貴傲慢,可是,誰又知道,我其實是想用這引人歌頌的驕傲神態來掩蓋內心無法忘卻的卑微?

如此的痛恨,痛恨這樣的自己……

“瑟優娜……”半晌,亞倫西斯才輕輕嘆了口氣,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就要摟我入懷,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即使是一名卡蘭登……也會有無力的感覺……”他閉了會眼,再睜開時,聲音已是無可動搖的堅毅,“最近,你還是不要和蓋勒特聯絡了……”他淡淡道,轉身走下山崗,“我沒有興趣再派人來監視你,也不想這麼做。”

……

昏暗幽深的長廊上,我看見亞倫西斯從蓋勒特的房間內走出來。那個令人暗生敬畏的鄧布利多此時顯得有些疲倦地靠在冰冷的石牆上。

望著那道消瘦的身影向鄧布利多走去,我內心不禁有些擔憂,幾乎忍不住要從暗處走出來。

“我把那碗藥留給了你……”寂靜中,亞倫西斯突然出人意料地先開口。

黑暗裡,鄧布利多靜靜地與他對望,一語不發。

“蓋勒特從小就挑口得很,少加一點點糖應該不會有多大關係……”

“平心而論,有時候我很羨慕你……”鄧布利多溫和地接過他的話。

“可惜,那屬於少年的時光都已經毫不留戀地遠去了。”亞倫西斯極淺淡地笑笑,他緩慢而輕鬆地轉過頭,“好在,交接的時候,這份動人心魄的美好依舊……他是個值得你用生命去愛的人……雖然這殊榮已不屬於我。”

……

自那天以後,不知不覺間,天上的雲悠悠地又流洩了兩年。

窗外黎明即將到來,暗色流光在悄悄退卻。歡鬧了一整夜,大殿內依舊歌舞昇平。我大汗淋漓地坐下,揉著跳到痠痛的腳踝。這一夜,身邊的舞伴是個面容清秀、討人喜歡的年輕貴族。

亞倫西斯坐在不遠處的光影陰暗處正與一名嬌嫩如花般的小姐有一搭沒一搭地調情。我扭過頭,接過那年輕男孩遞來的酒杯,順勢靠在他懷裡,嘻嘻哈哈地聊起天來。

“真香……”光影流轉,那男孩雙眼熱切地湊到我頸旁輕嗅。

我咯咯笑道,“可聞出是什麼味道?”

“嗤……”身後有人拖長聲音嘲諷,“難道你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一朵嬌豔的玫瑰麼?”

我巧笑嫣然,優雅地放下酒杯向那聲音的主人毫不避諱地拋了個媚眼,“並不是人人都認為我只是那玫瑰花下的刺,亞倫西斯……”

一瞬間的靜默。

原本坐在亞倫西斯腿上的女孩突然嬌吟了一聲,只見亞倫西斯推開她,冷著臉大步走到我面前,拽起我的手,“走。”他命令道。

“你做什麼?”我冷漠地揚眉。

身邊的年輕貴族也出聲抗議,“卡蘭登爵士,你不應該——”

“我不應該?”亞倫西斯怒極反笑,“你是說,我應該縱容自己的未婚妻在這裡與你卿卿我我?”他掏出魔杖,細長的手指撫摸著杖尖,“還是說……”他冷冰冰地開口道,“閣下希望與我來場愉快的決鬥?”

……

站在昏冥的路燈下,黎明的幽涼浸入心脾,我氣急敗壞地甩掉他的手,“你胡說什麼?什麼時候我成了你未婚妻啦?!”

“瑟優娜,下次你應該好好挑個更帶種的男人……”亞倫西斯心情似乎很是愉悅舒暢,他伸了個懶腰,“我早就看不順眼那小子啦……毛手毛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