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抓住他的手。

這一聲呼喚令人心絃震顫。

“醉妹!”丁浩也接住她的手。

久久無言,只有互感急促的呼吸。

“唉!”一聲幽悽的長嘆。“可惜我們無緣!”

“能建立這兄妹之情不是緣麼?”丁浩明知她芳心何想,為何而嘆,但除這麼說他還有何語慰籍?

她抽回手,緩緩摘下面紗,玉靨上好長一道疤,就像是一幅妙手丹青在完工時不小心碰了一筆,美感全被破壞。丁浩的心一陣刺痛,這疤是為了他而留的,她為什麼要作這麼大而且無法彌補的犧牲?女人天生愛美,她是美中之美,她對自己何以如何殘酷?這等於是破壞造物主的傑作,損毀一件無價的藝術珍品。

“醉哥,這……也是緣麼?”聲如夢囈,說不出包含了多少沉痛。

“醉妹,在我眼中,你……和從前一樣美,這疤……更美,它代表著一份永世的情義和一個崇高無比的靈魂。”

“崇高無比的靈魂?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得很瘋狂,痛苦到極處的瘋狂,令人不忍卒聽。

丁浩情不自禁地把她攬在懷裡,用手指輕撫那道疤。

笑聲止了,剩下一臉的淚水。

“命運之神何其酷虐?”丁浩沉痛地說。這句話是發自他內心深處的吶喊,她對他鐘情是—種異數,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加以詮釋,以化身“醉書生”的德性,即使是一個普通江湖女子也不是得會看上眼,而她竟然甘心毀容甚至不惜殉情,簡直地不可思議,如果自己尚未成家,她當然是可遇不可求的理想物件。

“醉哥,真有命運之神麼?”她幽幽地說。

“人力所不逮,便只有委諸於不可知的神。”

“有的事……是可以這麼說。”

“那另外有的事呢?”

“不計代價予以扭轉。”

丁浩默然,他意會得她所謂“有的事”是指感情;那的確令人無奈,不能改變也不能強求,只有認命一途。

遠望天邊已濛濛發白。

“醉哥,我對你有個請求。”她起身坐正。

“有要用‘請求’二字,什麼你說?”

“桃花公主”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是一個非常精緻的絲織錦囊,約莫有半個巴掌大,託在掌心裡。

丁浩靜靜地等待下文。

“這是我身世之鑰!”

“身世之鑰?”丁浩目注她手中的錦囊。

“這是我爹遭難之時託付給……”她的聲音悽哽而凝重。“大藏寺住持‘大藏法師’轉交給我,說是關係著我的仇家和身世……”

丁浩點點頭,他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因為在自己中計與老酒蟲同被活埋古墓脫出生天之時,曾聽到小桃紅跟她之間的談話,但他不打岔,靜靜在聽下去。

“在我的記憶裡沒有爹孃的影子,因為發生變故時我太小,到我懂事時,已經成了被人收養的孤女……”

“收養你的是‘法王’?”丁浩脫口而說。

“醉哥,你……怎麼知道?”桃花公主似很震驚。

“當然有原因,暫時別管,先說完你的故事。”

“好,‘大藏法師’找到我,悄悄地把這東西交給我,說我爹遇害時他正巧路過現場,受我爹臨死重託,等我長大後再轉交給我,要我憑此物回中原尋根,我當時就發誓要尋根復仇,回到中原之後,我便全力尋載線索,可是……天下如此之大,人海茫茫,尋根覓仇談何容易,有時……我真的很灰心。”

“皇天不負苦心人,別灰心。”

“當然,說歸說,我是不會放棄的。”話聲頓住,似在抑制悲傷的情緒,好一會才又開口。“最近,我忽然有一種預感,彷彿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