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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眼神微微一變，並不言語。

謝知妍打量他的神色，又說道：&ldo;太太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跟我說了，問我的主意，我哪裡能知道該怎麼辦?就只勸太太且安心，一切等侯爺回來再做打算。&rdo;

裴宣問：&ldo;然後呢?&rdo;

謝知妍道：&ldo;然後……好像不知是誰跟程姨娘透露了，她便不高興，有一次太太好心去探望，程姨娘便哭鬧起來，弄的太太很不知所措，是我去說了她兩句才罷了。從此後，太太就病倒了……&rdo;

裴宣閉上雙眼，眉頭皺了皺，半天沒有言語。

謝知妍卻繼續說道：&ldo;起初只以為是小病，就請了幾個大夫，誰知連著數天沒有起色，我突然想起之前曾請過一位石太醫，醫術最是高明的，於是便打發了府內的人去找那太醫，可是找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人。&rdo;

裴宣嘴角微動：&ldo;你沒有去請張侍郎幫忙嗎?&rdo;

他的聲音很輕，隱隱透著幾分淡漠疏離的冷意似的。

謝知妍一怔，然後苦笑：&ldo;我倒是曾想過，只是威國公府因為也知道太太病了，所以他們三爺來往奔走著找人，也去找過張侍郎，可是……以他們的交情，也沒能夠把人請來。我聽說，張大人說什麼&l;愛莫能助&r;之類。&rdo;

裴宣覺著自己的呼吸都好像給冰凍了，艱難地噎在喉嚨裡，無法上下。

&ldo;那麼、七寶呢?&rdo;裴宣擰眉想了會兒，又問，&ldo;她是不知道，還是沒插手?&rdo;

&ldo;表嫂她倒是跟她們府內的三太太一塊兒來過，還跟咱們太太說過話，&rdo;謝知妍嘆道，&ldo;可就在表嫂來過後的第二天……太太就……&rdo;

謝知妍握著帕子，輕輕拭淚。

裴宣靠在床邊兒，喉頭又是一動，是緩緩地嚥了口苦澀的唾液。

&ldo;那麼，你可知道他們說什麼了?&rdo;裴宣問道。

謝知妍搖頭道：&ldo;多半是太太有什麼體己話跟表嫂說，表嫂走後，太太就沒再起過身兒，也沒有、再喝一口湯水了。侯爺，您不知道當時我多擔心，也多盼著您早點回來……好歹我也有個主心骨跟可靠的人，不用我一個人撐著了。&rdo;謝知妍說著，淚如雨下。

足足過了一刻鐘，裴宣才重新問道：&ldo;那麼程瀰瀰是怎麼回事?&rdo;

謝知妍拭淚道：&ldo;侯爺寬恕，我委實不知道究竟，我一心一意都在太太的病上，哪裡還有心思管別的，只叫人小心伺候別出紕漏就是了。太太歿了的那一夜更是兵荒馬亂，我已經哭暈過去了，更不知她是什麼時候不見了，早上那院子裡的丫頭過來告訴我才知道。派了些人去找卻都沒有找到。&rdo;

裴宣靜靜地聽著，半天終於說道：&ldo;好，辛苦你了，我已經知道了。&rdo;

謝知妍抽噎道：&ldo;侯爺，您……您也別太傷神了。太太病的如此，我猜著，一來大概是因為程姨娘的身孕煩心，二來，應該也是惦記著侯爺的緣故……&rdo;

&ldo;嗯。&rdo;裴宣應承著，翻身下地。

謝知妍忙道：&ldo;侯爺要做什麼?&rdo;

裴宣雙足落地，深深呼吸才站穩了，他淡淡說道：&ldo;準備我的孝服，我去給母親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