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腳車門。上車就追。

蘇棠蹲在草垛裡,見趙寬的車開走了,長長舒出了一口氣。之後,蘇棠迅速打車去找林寒。她早已下定決心要阻止林寒去見儲天,她不會輕易放棄!

溫暖是隨後被那位目擊的護工救起來的。

林寒與林嶽他們一同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溫暖被蘇棠和一名陌生男子襲擊的事情就已經炸開了鍋。林嶽二話沒說,去看溫暖。林寒這時,接到了蘇棠的電話。

於是,林寒頓了一頓,在瞥見林嶽跑步的急促背影后,轉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而辦公室裡,正待著趕回來的蘇棠。

辦公室的門碰得一聲被關上,封閉的空間裡,只有蘇棠與林寒。蘇棠當然知道自己乾的事情已經敗露,但她必須再勸一勸林寒,哪怕沒用。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盲目,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沒有嘗試,就會不甘心。

“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會讓你去傷害溫暖。”林寒單刀直入。“你不知道麼?殺人是犯法的。”

蘇棠忽然覺得這個問題真是好笑。好笑的點在於,她明明愛這個男人愛得近乎瘋狂,卻又因為過去而自卑的連一個我愛你的理由,都不想告訴林寒。

她曾經想過的,她很髒,所以一輩子都不會告訴林寒——她愛他。

但這一刻,顯然不行了。

而她自己,壓抑了多年,也顯然真的不能掩蓋住了。

蘇棠難得哭了。

那副樣子與許多年前泥石流中的女孩子如出一轍。

但多麼驚奇,多年前的她眼睛流著淚,嘴巴是悲傷的。現在的她,眼睛流著淚,嘴巴卻在強自上揚。

蘇棠說:“你當然不會想到理由。因為你不會知道,我從很多年前,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動了心。”

“我這樣說——,”蘇棠一頓,抬著下巴,用充滿著感情的目光往林寒那裡看去,“你能明白了麼?”

林寒就這麼看著蘇棠,他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一點的情緒。他知道,哪怕到了此刻,在他的腦海裡,眼前這個曾被困在泥石流裡的女孩子,她的樣子還是非常的模糊。她只不過是他數以千計的病人中的普通一個,他記不清她了,也承受不了她的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但或許是同病相憐,他忽然能理解她,愛一個人,卻瞞到了現在。

“沒有任何意義。”林寒說。

“但你知道麼!”蘇棠上前猛地抓住了林寒的手臂,“買。賣。槍。支是犯法的!”

一陣沉默,持續的時間比蘇棠想象得要短。林寒伸手拂下了蘇棠的手,然後林寒淡淡地說:“槍是假的。”

“什麼?”蘇棠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出聲,抬頭的瞬間,蘇棠看到了林寒沉靜如水的面容。也正是在那一剎那,蘇棠徹底寒了心。

林寒看著蘇棠,嘴角帶著她看不懂的笑容,慢條斯理地說:“從六年前,溫心那件事後,我就發過誓。我發誓說,我不會做任何犯法的事情。這是我在心裡對溫暖的承諾。”

“所以——”蘇棠的嗓子幾乎冒著煙,她顫抖著嗓子,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整個眼睛深紅一片,“所以,你皮肉都不要,也只是一個逼真的障眼法。你骨頭裡的,只是一把特殊材質做的,玩具槍。除了外形,根本不具備真槍的任何屬性,是嗎?”

林寒的手指撫摸上自己的左手臂。玩具槍,是他給自己的保障。而這份保障,實則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只是個空殼子。

雖然即便是真的,在儲天那裡也沒有多大作用。但林寒這樣遵從當年的承諾,還是讓蘇棠覺得,這傢伙真傻。用這樣慘烈的方式,帶一把假的進去。然後萬般無奈下,用最驚悚的方式,拿出那把假的,讓對方以為……

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