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便表態,只是滿臉堆笑,此時李國藩在後面扔了一句:“廣真,他也太他媽的欺負人了!”

開了一天的會,張國昌很累,他靠在奧迪車後座的真皮椅上,微閉雙目,不知在想什麼。中午李國藩和榮立功在洗手間撕巴起來的事,在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中傳得沸沸揚揚,我不知道張國昌怎麼看這件事,但我知道他是不同意這個議案的,別看平時他和李國藩關係微妙,當共同利益受到威脅時,他們

還會站在一起的。

“張市長,中午李市長和榮主任撕巴起來的事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 張國昌睜開眼睛惆悵地說,“我夾在李國藩和榮立功之間很難做人啊!”

“張市長,”我設身處地地建議,“這時候和稀泥解決不了問題,我建議你給魏書記打個電話,這個時候只有市委出面說話比較好,還是讓組織出面吧。”

張國昌思忖片刻,讚許地說:“我也是這麼想,你往魏書記家打個電話吧。”

我用手機撥通了魏正隆家的電話,魏書記家的保姆說魏書記在,我便把手機遞給了張國昌。

“喂,魏書記嗎?我是國昌啊,今天中午的事,你聽說了吧?”

“我聽說了。”

“魏書記,榮主任的議案太突然了,這麼大的事沒先跟你商量嗎?如果這個議案透過,今後政府的工作不好做,市委的工作也不好做啊!重大事項本來是由市委常委會定的,如果市人大常委會也定,那麼把黨組織擺在什麼位置了?魏書記,這事你得代表市委說話呀。”

“情況我已經清楚了,明天開一次常委會吧。”

車路過中華路時,我透過車窗再一次看見路邊的枯樹上密密麻麻站滿了烏鴉。有人說烏鴉是食腐動物,不吉利,我倒覺得烏鴉畢竟是一種鳥,城市發展太快,鳥的棲息地越來越少,甚至連烏鴉也看不到了,能看見烏鴉已經是城裡人的幸運了。但是烏鴉畢竟不是白天鵝,誰不想城市上空有大雁飛過,樹上落滿五彩斑斕的鳥,然而,這隻能是城裡人的夢想了。我常想,多虧這些烏鴉沒落在市府廣場,如果市府廣場一到晚上就落滿烏鴉,特別是在金燦燦的鳳凰翼周圍落滿烏鴉,那是怎樣一種壯觀啊!

第二天上午,市委常委會在東州賓館會議室召開,常委們對李國藩和榮立功就議案發生衝突的事都發表了看法,最後魏正隆嚴肅地說:“剛才,立功同志和國藩同志分別做了檢討,我認為這還不夠,會後,你們還要向市委做出書面檢查。議案的宗旨是好的,但是時機還不成熟,我建議先放一放,好,今天的會就到這兒,散會。”

魏正隆話音剛落,李國藩黑著臉第一個走出會議室。

。。

66。打球(1)

曙光初露的東州城,晨霧中萬千高樓似乎剛剛甦醒,城市開始了一天的喧囂。這喧囂是沸騰激盪的,而且是一下子激盪起來的,這大概就是中心城市的魅力,然而在這些魅力中充滿了機會、###和陷阱。其實生存的原理很簡單,適者生存,不適者不生存。

早晨我和馬厚去接張國昌,他一上車就說去雲水大街再看看三座平臺橋。馬厚一邊開車一邊問:“張市長,聽說這三座‘土而奇’要拆掉了?”

張國昌感嘆道:“是啊,今天上午開常務會就定這件事。”

我理解張國昌的慨嘆,圍繞這三座平臺橋拆與不拆演繹了太多的矛盾,這些矛盾的背後是利益的角逐,權力的平衡,東州的官場猶如一座“魔山”,人們像著了魔一樣蜂擁而至,一旦進入“魔山”,無不享受著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樂趣,每個人都像療養客一樣俯瞰和傲視著平原上碌碌終日的芸芸眾生,我就像漢斯?卡斯托普一樣闖進了這座魔山,他一天到晚地翻牌,我一天到晚地寫材料,他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