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推後三四個月發動攻擊,義,當奉命!”麴義略一遲疑,他現在是虎落平陽龍游淺灘,只能暫時蟄伏,心中十分不滿。能成為一軍的主將,對他來說確是一種難以抵擋的誘惑。

“如此,墮逢元圖之計矣!”荀諶嘆息道。

“逢紀?”麴義大吃一驚。這位逢紀字元圖,是跟隨袁紹起事的老門客,現為中軍護軍,為袁氏主要謀主之一,其人心機頗多,擅長內爭,而且,他一直有著某些極端士人的傲慢情緒。對麴義從未正眼相看過。

“逢元圖說,義帥你傲慢自大。不尊主令,而且擁眾三千,皆是精銳,日後難免不再出現冀州之叛……”荀諶瞥著麴義,談吐清淡,說出來的話。卻骨子裡透著一股強烈的冷意,“為防止尾大不掉,以萬全計,最好將你遣送送到最前線,與公孫瓚互相消耗。勝利固是可喜,敗死……也可去一大患。”

啪!

麴義猛然一掌,將面前的案几震得粉碎。

“豎子,按敢如此?”

麴義是真的怒了。

你們這些白眼狼子,當年要不是有老子,豈能有你們的今日?

沒有麴義,袁紹根本拿不下冀州。

得冀州,充滿了陰謀和欺詐,稱得上是袁紹罪惡的第一桶金。

其中出大力者,便是眼前這一文一武,荀諶和麴義。

“友若先生,這逢紀……十分可惡!”麴義暴怒之下,略微冷靜,當即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急躁了,還不清楚荀諶的真正來意呢!忙虛詞掩飾一番。

荀諶嘆道:“六年前,若非你我配合,豈有袁本初今日雄踞冀州之時?如今,逢元圖等輩,反而踩著吾等頭顱,妄自尊大,真無恥小人也!”

當年袁紹在渤海當太守的時候,士乏民飢,靠著冀州牧韓馥的輜重供應才勉強存活,所謂“仰人資給,無以自全”,若非荀諶等人趁公孫瓚來攻的時機遊說韓馥,又有麴義聯合袁紹,以強大的武力威懾,那被稱為“天下之重資”的冀州,豈能輕易落入袁氏的手中?

袁紹不知是過於戀舊還是心有偏袒,不但對麴義不賞,就連立下大功的荀諶,現在在軍中也沒有什麼地位,生生給晾在了一邊。

“友若先生,你來尋我,可有以教我?”

“義帥,逢元圖讒言惑主,而袁本初竟然從之,可見心中亦有猜疑,從古至今,凡是被主君猜忌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你大禍就在眼前,我與你相交一場,豈能不來救你?”

麴義目光閃爍,瞟著對面的清秀男子。

“多謝友若兄!願聞高見。”

“許都曹公,奉君上,討不臣,其勢翕張,不可逆也!吾為義帥計,弗若棄袁氏而投建安陛下,以君答才,必受重用。”

“曹孟德麼?”麴義心中一動,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一個時辰前,在那小山上遭遇到的那個高大少年。

“吾乃北人,向與曹操無親無故,只恐……”

“義帥只要願去,諶當作保,義帥至少也是中郎將一級,獨領一軍。”荀諶趁熱打鐵,“文博此時亦在軍中,貴為清河中郎將,統帶千騎,十分愜意。”

“朱文博?”

麴義明白了,荀諶肯定已經得到曹營內高層的某種許諾。畢竟,他是荀彧的親哥哥,穎川集團在曹軍裡關係網遍佈,溝通起來自然不難。

荀諶說的這位文博,本名朱靈,原來也是袁紹帳下的將領,性格不太好,同僚人緣差。三年前,袁紹乾脆把他外派,讓他率領三營士兵去為當時的盟友曹操助戰。

結果聯合作戰之後,這位朱靈朱文博說,看來看去,還是覺得曹操更適合做自己的主公呀!於是就帶著這三營士兵,全都留下加入了曹營。

這件事傳出去之後,袁紹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