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剛剛民女人微言輕,所說的話大人沒有注意聽,這個‘衛生巾’不是良品日雜鋪所售賣的衛生紙,是女子來癸水時取代月事帶所用的好物件。”

“大人想必也沒見過月事帶的樣子,如果你見過,就應該能想到這件東西的用途。”

馮刺史一聽這話,頓感手上的東西異常燙手,下意識想要將衛生巾扔在地上,然而衛生巾的背膠卻牢牢黏在他的手上,甩了好幾下也沒甩下去,場面異常滑稽,最後他惱羞成怒,指使身邊衙役幫他將衛生巾取了下來,整張老臉憋得通紅。

“什麼汙穢之物,還拿到公堂上來!”馮刺史一時忘了顧瑭的存在,語氣十分惱火。

黃小桃不開心了。

“這怎能說是汙穢之物?馮大人難道覺得,女子來癸水是汙穢嗎?馮大人可知,你母親要是沒有癸水,你都不可能出生在這世上呢!”

黃小桃這話,立刻引起衙門外圍觀群眾們的共鳴。

“就是就是,這馮大人夫人小妾十幾個,女兒都生了一大把,怎麼還嫌棄女子癸水來了?”

“喲,馮大人這般不知人間疾苦嗎?還當自己是神仙?”

“這世上就是這樣的男子太多了,壓根兒沒有人在意我們作為女子的苦。”

“每月來癸水痛不欲生,生孩子簡直就是渡生死門,甚至還有人認為女子的癸水是汙穢之物,做女子難啊!”

顧瑭一開始還覺得馮大人的舉動很引人發笑,可他聽完黃小桃的話,以及外頭群眾的蛐蛐聲後,他笑不出來了。

以前他沒有遇到黃小桃之前,真的不知道女子經歷癸水時是那般不適,而且那種不適要每個月都經歷一次。

在這個世道,男尊女卑,無人宣揚女子每個月所經受的痛苦,更有甚者認為女子的癸水極為不潔極為不吉,很多祭祀場合對女子限制入內,世道何其不公。

前朝文人有句詩: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以前他還不太理解,現在他終是明白了。

“馮大人,”顧瑭冷聲開口,“你如此心存偏見斷案,如何斷個好案?建議你回去多瞭解瞭解身邊女子不易,拋棄那個粗鄙落後的觀念,修行好個人修為,再出來做官。”

馮刺史立刻一驚,他原以為同為男子,世子爺也會對臺下那黃小桃所說之言表示不屑,沒想到世子竟替那女人說話。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啊!

可馮刺史有什麼辦法呢?他只好再一次謝罪。

“世子所言極是,下官知錯,接下來,下官定轉變幾十年來樹立的觀念,秉公斷案!”

沒等顧瑭說話,馮刺史坐回高位,繼續裝腔作勢審案。

“本官已知曉,這叫‘衛生巾’的東西的用途,這東西做工精細,材料複雜,看得出來工藝十分繁複,且由遠東運來,價值五兩,也是應當,接下來,請證人上前,講述一下當時事發場景,是否如同黃姑娘所言。”

“傳證人。”

馮刺史的話音一落,衙門外立刻又鬨鬧了起來,每個人都爭先恐後舉著手。

“我來當證人!”

“我來!我也在事發現場!”

“我我我!我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

重重的驚堂木又響了起來。

“肅靜!”

馮刺史隨手一指,“你來!”

眾人紛紛看向馮刺史手指著的方向,竟是方辰辰的手帕交,高寶香。

“大人,這高五小姐與方大小姐關係甚好,不應該讓她避嫌嗎?”

馮刺史也沒想到,自己隨手那麼一指,竟是指出來一個方辰辰手帕交來,他正想換人,就聽方辰辰叫道:“大人,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不能收回自己的話,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