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萬桉桉想問林羽軒是不是瘋了?

她從小跟著萬雲帆在西北軍中長大,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將士,有的憨直有的豪爽有的深沉有的狂躁,有的則是笑面虎……

但從來沒見過林羽軒這樣的人。

說他淡漠吧,他天天把升官掛嘴邊。說他功利吧,他竟然主動提出殺掉霍凌洲。

“你真想好了?”

林羽軒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知道你也看他不爽,與其因他的蠢話死在戰場上還不如把他弄死,然後再死在戰場上。”

呃……

好像還挺有道理。

“我仔細盤算過,憑咱倆的功夫混進主帥營帳沒問題,就霍凌洲那不死不活的狀態,悄無聲息的弄死他更是不成問題……”

“問題是後面怎麼辦?”林羽軒蹙眉摸摸下巴,“你能不能問鍾神醫要個模仿他人聲音的藥?憑咱倆的才智,遇事多商量應當能帶著西北軍把這場戰爭度過去吧?”

呵……

你也知道後面加個“吧”啊?

萬桉桉是沒想到他心這麼大,竟然想李代桃僵地充當主帥。她從小看著萬雲帆佈陣用兵長大,她都不敢輕易說這樣的話。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把人弄暈後讓遠期打包給李辰淵送過去。李辰淵可以藉口無法忍住霍凌洲不聽皇上的口諭,在明知罷官遣送回京的聖旨在路上,仍在西北軍中隱瞞實情執意出兵。

若是操作得當,說不定可得一美名。

她也可以此換來李辰淵手書一封,用來穩住霍痕霍寂這些霍凌洲的心腹和其他軍中的將士,安靜地等待李辰淵的到來。

當然,若是永珍國突然出兵。

以和談拖延為主,如若不行,她會主動領兵對敵,終歸是要死的人,能死在戰場上也算是萬家人得償所願。

否則,也逃不過刑場上的鐮刀。

她很清楚一旦對霍凌洲動手,不論李辰淵把理由說的多麼天花亂墜,她都是忤逆是大不敬,是要被凌遲處死的。

誰讓她只是底層千夫長,對方卻是個侯爺是貴族呢,李辰陽絕不可能允許有人在規則之上橫跳,即便她做的沒錯也是錯。

“早晚都是腦袋搬家,死之前過一把當主帥的癮總好過……”林羽軒還在嘟嘟囔囔,好過什麼他沒說而是突然看向她身後,“說不定也不用死……”

萬桉桉順著他的視線回頭。

遠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她後面,此時正欲言又止地站著,見她看來立刻苦著臉單膝跪地,“屬下有錯,請將軍責罰。”

什麼玩意……

萬桉桉蹙眉,全當沒看見。

誰知遠期又說,“主子讓屬下跟在將軍身邊便是要把將軍也當成主子,幫您做事,是屬下之前想岔了。”

“無事,主子也分主次先後。”

經此一事,萬桉桉真心覺得有自己的人無比重要,她現在雖然沒有地方時機去找人,但總歸萌芽已經種下只差開花結果。

遠期見萬桉桉冷著張臉也不敢多言,索性跪在地上,“請將軍示下。”

萬桉桉盯著他看了會兒,“不必。”

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是有道理的。

誰知道關鍵時刻他會不會突然來一出“要給主子彙報”的戲碼,那她豈不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林羽軒也沒開口。

整個軍營他信任的只有萬桉桉。

兩人走後,遠期頹然地耷拉著腦袋,他知道這次肯定跑不了一頓罰,想到自家主子對萬小姐的重視……

遠期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剛才怎麼就……

看不見遠期的身影后,林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