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好說。先前喝了這藥我就胃口大好,還為這個和木槿鬧了一架,您沒忘吧?”

皇帝皺起眉頭:“所以你這些日子不好好吃飯也不肯吃藥,是怕自個兒長胖?”

“那是自然。宮裡女子個個都怕胖,我從前覺得沒什麼,這些天略胖了一些,衣裳都穿著嫌緊了。回頭走路都累得快。您肯定也不喜歡胖子吧。幸好離回宮還有些日子,要不這樣我索性多吃些,到時候胖得厲害了,您要是瞧了不喜歡,便開了恩放我出去吧。”

皇帝一把將她摁進塌裡,面無表情回了句:“想也別想。”

知薇的減肥計劃還沒開始幾天,就被皇帝無情地扼殺在了搖籃裡。

不過皇帝還算給她面子,把傅玉和叫來重新改了方子,去掉幾味藥後叫她胃口沒那麼好,每日裡只正常吃飯就可。

為此知薇只得忍耐一二,捏著鼻子連喝了好幾天的苦藥,總算把暈船這個事兒暫時壓了下去。

皇帝每每看她痛苦不堪的模樣都覺好笑。知薇氣不過反問他:“您不覺得難喝嗎?”

“不過一種味道罷了,忍一忍便過去了。朕先前就同你說過,往後喝藥的日子長了,你也須得習慣才好。”

“我身子沒病,補藥什麼的便算了吧。”

“即便不吃補藥,將來你有了身孕,總還要吃安胎的藥。待得生了孩子,要喝的藥更是不少。你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知薇聽得頭大,什麼生孩子什麼吃藥的,他們現在最多也就在戀愛階段,能不能不要想得那麼深遠?

好在這藥吃得日子不長,一旦她暈船症狀消減,皇帝也不忍心再逼。倒是一轉身去同傅玉和商量:“可有法子開些不那麼苦的藥給她吃?”

傅玉和一臉無奈:“皇上也是通醫理的人,須知這藥便沒有甜的,好吃的東西對身子總是不好,您還是勸勸她吧。”

皇帝頭一回發現,想要真心實意對一個人好,要做的事情當真不少。

兩人就這麼在船上為一碗藥鬥爭了好些日子,七月底的時候早晚天氣已有了幾分涼意。

知薇每天日子過得簡單,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帝的船艙裡。有時候他批奏摺她就在旁邊端茶遞水,要不就拿點針線活來做。皇帝瞧著她的手藝,又想起從前的提議來,便道:“待回宮後朕派個針線嬤嬤給你。”

“皇上要我跟人學刺繡?”

“不是,學學怎麼裁衣,回頭給朕做身衣裳。”

居然還惦記著。

“先前不是給您繡一套了嘛。”

“要自個兒縫的更好。”

皇帝坐在書桌後,每每抬頭看知薇在燈下穿針走線的樣子,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熨帖。他從前總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哪怕身邊整日裡圍滿了侍候的人,後宮的嬪妃們也總想跟他親近。但他依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人,心裡有話也無處對人說。

自打知薇出現後,心裡這種空落落的感覺便慢慢被她填平了。有時候被她氣著了,自個兒在那兒鬱結好幾天,可醒過神來依舊覺得有意思。

能有個人跟自個兒吵架,也是一種幸福來著。皇帝活了快三十年了,頭一回嚐到這種味道。

所以他就想穿一身她做的衣服,就跟尋常百姓家似的,妻子為丈夫裁衣納鞋,甭管手藝如何,穿著總叫人暖心。

知薇聽了他的話微微一笑,算是答應了下來。

皇帝心裡愈加高興,批摺子的心就淡了許多,時不時抬頭瞧她一眼,心裡卻想著傅玉和同他說的那些話。

那天夜裡皇帝臨時做了決定,船行至山東境內時靠岸停歇幾日,一行人住進了濟南的一處別苑裡。

知薇有些不明白,不過能停下總是好的。她這些天心裡總是惴惴不安,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