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出動,混入建陽城的花魁大賽……

說來,這舊都金粉氣甚重,歌妓娼女本就眾多;再加上年度盛會,自京城等繁華地請來的舞娘琴師也多;更別提那些想借大賽來闖出名聲的外地名樓,近郊伎院……漂亮女人屆時真真是繁花繚眼,多不勝數。這一院子的妙齡女暗人,混入其中倒也是方便的很。

只是,直到那四人應聲退下,令月也沒有聽到關於她的任務。她明天做什麼?不會獨自留在大院專受那長風是訓練吧?!

“你的臉已經暴露了。”趙真似看懂了她的心思,緩緩開了口,“那就穿著男裝去,明著給我當個護衛頭兒吧。”

令月訕然扯出一絲苦笑。她可真夠倒黴的,臨走前連這樣的盛事都無法參與其中……看來,她這輩子是無法體驗“暗作”的刺激了,真是可悲啊……

“你的任務不輕,”趙真淡淡的掃視著她,從袖中緩緩抽出一細條畫卷,“給我打起精神來!”

令月一聽還有額外的任務,當下興奮的走上前去。

“我不方便露面。”趙真將畫像展到了她的眼前,“你給我不動聲色的盯住這個人,看這幾日誰接近他,和他有聯絡,有什麼樣的聯絡?”

令月接過一瞧,“這是?”她的眉頭擰到了一塊,“有些眼熟啊,我見過……”

“對,這是建陽的私鹽頭子,苘(màn)廣建。”趙真頷首,“你在學堂應該見過他,他是趙家義學捐資的大戶,每年過年時都會到學堂去散財博名。”

“慢郎中啊!”令月還是久聞此人事蹟的。這人幹什麼都慢半拍,也虧的他姓慢了。前些年,苘廣建捐了七千兩銀子弄了個散佚的吏部郎中當,但大家稱呼他為“慢資郎”時覺得口音彆扭,後遂乾脆直呼官職,叫“慢郎中”得了。

“這是本次花魁大賽,向我出錢申請特別護衛的富戶名單,”趙真從條案上拾起一金裝名冊,扔了過來。

令月接住開啟,在最上面七百兩資費的長串名單裡,找到了這個苘廣建。

“我的任務是保護他?”她還是很聰明的。

“不。”趙真卻搖頭了。

他面無表情的在原地踱了一圈步,抬頭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低沉開了口,“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人,就快死了。”

令月一怔。

“那我去殺了他?”她覺得自己剛才領會反了意圖,趕緊改了口,“保證乾淨利落、不露聲色的完成任務!”

“不。”趙真又搖頭了。

“殺這個人不用咱們動手。”他無聊的揚了揚眉毛,“我只是好奇……”

“明日,你就領人去保護他吧,”趙真無趣的笑了,“說實話,我不希望他死;但我還非常想知道,是誰把他殺死的?我知道,你的能力肯定護不住他,也瞧不出什麼內情來……”

令月面色一訕。這話也太傷人自尊了,趙真未免也太瞧不起她了吧……

“明天的場子會很大,雖然你明著的任務是保護他,但也不必刻意在乎結果。這苘廣建是一定會死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到時你不必驚異,護住場子,別影響了大賽;賽後把一些疑惑的細節報告給我就可以了。”趙真不以為然的快速吩咐著。

令月疑惑的瞥了趙真一眼,她很想問一問,這慢郎中到底惹了什麼仇家,還是牽扯到什麼事?有人偏要他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用這麼高難度的殺人方式?

她還就偏不信這個邪了,不就兩日嗎?還只在人前!她非得和這趙真口中的高手較量一下了!

苘廣建的命,我保了!——令月在心內斬釘截鐵的斷言著。

“小月,你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要殺他嗎?”趙真沉思片刻,竟突然嘀咕出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