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河大酒樓地下停車場。

司機倚靠著王爵,此刻他的臉上再也不復憨厚之色。地下停車場內的溫度驟降,明明是大伏天可是撥出的氣都呈現肉眼可見的白霧。

司機滿臉凝重,他猶豫了片刻,再也顧不上暴露的風險,拿出手機向外傳送了一條亂碼。

涇河大酒店露天停車場,一輛不起眼的轎車內。

陸粱眉頭緊皺,他抬頭透過車窗看向涇河大酒樓頂樓,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內心就湧現出強烈的不安。直覺告訴他頂樓正在發生著重大的變故,然而金秘書的行動訊號始終沒有發出……

司機忽然出聲,打破沉重,“陸秘書,貨輪發來訊息,朱易印失聯,常鳴正在趕來涇河大酒樓。”

陸粱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他不相信金生水會出事兒,對方的表現一直以來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朱易印失聯加深了涇河大酒樓頂樓的陰影。

他不再猶豫,交代一聲,獨自下車進入涇河大酒樓。

大明宮,資政殿。

今夜當值的是內閣資政兼錦衣衛指揮使方績恪以及內閣資政兼通政使官統。

二人因為不久前合作前往刑部拿人,關係近了不少。此刻,二人邊處理著手頭上不是那麼緊急的事務,邊偶爾閒聊幾句。

方績恪看看時間,接近凌晨二點,暗忖這會兒小金和小陸應該已經拿下那張焦了吧,兩名得力秘書讓他非常安心。

官統同樣在看時間,他不是異人,加之上了年紀,此時精力早已不濟了。但想到再過四個小時,就能下值去大明宮膳堂美美吃上一頓,就強打精神應對。

希望一夜無事!

官統嘬了一口濃茶,打算伏案繼續處理公務。

正此時,對面傳來茶盞破裂的脆響,繼而是桌椅與地面慌亂的摩擦聲。

他詫然抬頭,只見平素泰然自若的方資政居然破天荒地顯露出一絲慌張。

官統頓覺不妙,一定是發生了要命的事情,他剛要開口詢問,對面的方績恪已然率先開口。

方績恪先前平白無故感到一陣心悸,近乎淬鍊為一體的神源時隔二十年,忽然發出最強烈的預警。

而無論是預警的指示還是自己的觀想,其方向顯示在東北方向。

那是……涇河大酒樓所在的方向!

“官資政,煩請立即向欽天監和崇玄署核對涇河大酒樓是否發生異常,如果證實請立即彙報相國,併發布突發事件一級警報”,從錦衣衛指揮職責給出建議,方績恪緊繃著臉,嘴角忽地勾起一絲自嘲,

“老官,我現在……很慌!”

方績恪話音剛落,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官統的臉色異常難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危機讓一位甲級異人如此失態,竟然說出自己很慌這樣的喪氣話?

官統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拿起桌角一部赤色電話,撥通了秘密專線……

而在與方績恪幾乎同一時間離開大明宮的還有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嫗,她叫王太歲。

長安新安郊區,欽天監八角靈臺。

少監正韓奇率一群靈臺官夜巡到此,這是今夜最後一個巡視地點。巡視完畢,就可以散去歇息。

然而韓奇總感覺內心不安,他在欽天監任職多年,甚至絕對不會空穴來風,必定是某種預警。

但是,這種不安直到巡視完八角靈臺依舊沒有消失,反而愈發強烈。

可是靈臺上的八座大鐘沒有任何動靜。

韓奇搖搖頭,暗暗祈禱不要出現異常,一眾人走下高臺,正要就地解散。

忽地,八座大鐘同時發出急促的巨響,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八座大鐘居然同時炸開,炸得四分五裂。

一股寒